她轻轻抚摸着玉若的脸颊，玉若嫌弃地扭过头去，“哼”了一声，骂道：“坏女人。”
“都是我一个人的错，罪无可恕，不求原谅。”他咳嗽着，按住流血的伤口：“莲儿从来是无辜的，现在心智丧失，也不会再给你带来威胁了，你就给她一条生路吧。”
“让我饶了她，倒也不是不可以。”寒幽本并不抱太大希望，闻听此言，猛地抬起头来，眼中俱是惊喜。
只见梦烟手一扬，寒幽颤抖着伸手接住，却是一颗小小的药丸。
“把它吃了。”
如果她是为了替他报仇而来，那么，这药丸吃下去，不是七窍流血，便是会魂飞魄散罢。
他自己的身体状况他知道，即使不吃这颗丹药，中了毒箭的他也撑不了多久了。
他本以为自己会毫不犹豫地把它吃下去。
可在抬起头看了玉若一眼后，却有了几分踌躇。
她现在变得更加迷糊，在再次经历了惊吓后，她现在已是连话也听不懂了，只眨着眼，一味在傻笑着。
他凝视着手中鲜红的丹药，低头问道：“不知我可不可以再提一个条件？”
梦烟格格笑道：“明明是自己受着威胁，却能厚着脸皮得寸进尺的？罢罢罢，你说来听听。”
“我不怕死。”他用苍凉的声音低低地道：“可莲儿这副样子，我如何放心得下？”
梦烟看透了他的心思一般，笑道：“放心吧，只要你肯把它咽下去，我不但会让她活得好好的，还会让她恢复心智。”
寒幽刚露出一丝欣喜，她却紧接着道：“不过……”
他的心一沉，道：“什么？”
“从此以后，她会忘了你，只作为韩玉若活着，不要说你曾为了她放弃一切，放弃生命，就是你的存在，她也永远不会再记起。而你在她心中的位置，她对你的深情，全部会被慕流枫所取代。”
寒幽露出了不可思议的感激的目光，柔声道：“谢谢你。”
“谢？”梦烟呆住了，露出了发自内心的惊诧，不解地问道：“为什么，你要一副很高兴的模样？”
“慕流枫的真实身份我不清楚，而且实力还很弱。”他的呼吸更见困难，大口地喘着气，笑道：“可这么弱的一个人，那晚面对我时，竟然也毫无畏惧，勇敢地护在莲儿面前。那时我就想，其实，他对莲儿也是真心实意的吧。若她和他在一起，他一定会好好待她，想必，她也会过得十分幸福吧。”
梦烟受到了极大的震撼，瞪大眼睛问道：“可你呢？你的痕迹会消失的一干二净，这样没关系吗？”
“至于此事，正合我意。”他微微一笑：“莲儿这傻丫头，若是不能恢复神智，我怕她受人欺负；可她要是清醒过来，发现我已不在，她不是吵着要来陪我，就要抱着回忆过一辈子了。如此，倒是两全其美，甚好。”
说罢，将丹药放入口中，和着满口的鲜血吞了下去。
梦烟长叹一声，在玉若的头上轻轻一点，同时收起了缚在她身上的丝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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