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石清泉办公室，里面的装修摆设也是华国风，还是古色古香的那种，连桌椅都是民国风，巨幅满山红尤其醒目，并非名家大作，落笔写着李毓芬。
叶舟来时特意和杭劲了解过，李毓芬是石清泉的妻子，夫妻俩白手起家，相互扶持，感情很要好。
石清泉的身边还站着一个俄罗斯女人，看着她们的目光中似带着敌意。
寒暄客套几句，石清泉引众人入座，动作娴熟的为他们煮茶，浅笑着问把目光放在画上的叶舟：
“聂太太也对书画感兴趣？”
叶舟收回目光：“嗯，我酷爱画作，尤其是山水画。”
石清泉来了兴趣：“哦，不如聂太太看看我墙上这幅满山红如何？”
叶舟看了看聂修衍。
聂修衍用眼神示意她说实话即可，石清泉什么世面没见过，在他面前刻意吹捧，反而把他们的姿态摆放太低，适得其反。
叶舟起身走到画作面前，近距离观看，伸手隔着画框抚摸，缓缓说道：“这幅画颜色用的很好，应该是朱砂调配出来的，但是落笔太轻，缺少了满山红应有的大气磅礴之势，。”
石清泉倒茶的手微顿，这幅画他挂在办公室有些年头，是妻子最得意之作，但凡来他办公室的客人，无一不是谬赞，叶舟这么不给面子的是头一个。
然而，石清泉心里并没有不高兴，他心里清楚叶舟是一针见血，他挂这幅画也不是冲门面。
一来因为是妻子精心制作，二来他喜欢满山红，这幅画里有他对祖国深深的向往。
石清泉不禁正视起了叶舟，声音和缓：“没想到聂太太年纪轻轻却能对书画有这般见解。”
叶舟谦虚一笑。
聂修衍接口说：“石老有所不知，我太太从小就热爱绘画，也曾开办过个人工作室。”
石清泉了然点头：“原来如此。”
叶舟走到聂修衍身边坐下，不开口拓展话题，今天的主题本不是让她来评价什么画作，一切都是为接下来的商谈缓和气氛。
聂修衍看了眼杭劲，杭劲立刻从公文包里取出一沓文件递到石清泉面前。
杭劲说道：“石老，聂总想针对收购方面和您在争取一下。”
石清泉的目光落在聂修衍身上，没有去拿文件，面色不虞的说：
“聂总来俄罗斯之前想必应该很清楚，我并不接受收购。”
对这位受了枪伤，也能临危不惧，第二天好像没事人一样和自己谈合作的人，石清泉的心里也不免高看几分。
但是华创是他的底线，在怎么高看聂修衍，也不可能退让。
聂修衍不疾不徐的开口：“石老不妨说说您的要求。”
“很简单，我只谈合作，贵公司若想将华创收为己用，我要聂氏旗下东越百分之十五股份。”
对自己的狮子大开口，石清泉心里有数，价码可以协商，只要聂修衍同意，他的底线可以把股份降到百分之十。
不止争对聂氏，龙氏也是一样，这两家企业都是他的首选。
聂修衍的身体往红木长椅背上靠了靠，对石清泉不切实际的要求，面不改色，直接把话说开。
“石老的要求未免过高，以华创目前的市值，和聂氏东越百分之十五股份相差甚远。”
“如果能达成共识，股份方面我可稍微做些让步。”
聂修衍用左手慢条斯理拿起桌上紫砂茶杯轻抿了一口，笑不达眼底：“据我所知，华创财务近十年出现了很大问题，靠专利费用已经支撑不起石老的研发项目，如果没有庞大资金注入，最多三个月恐怕就要宣布破产。”
石清泉也不狡辩，他即将资不抵债已经不是什么秘密，脸色发沉说：“聂总是要拿捏这一点坚持收购了？”
聂修衍锐利的目光扫向他，不轻不重的声音里夹杂着桀骜：
“要收购华创的不止是聂氏，石老有心回国发展，就该明白，即便有人愿意为华创注入资金与您达成合作，国内市场不是二十年前，不是那么轻易能发展起来的，华创需要一个跳板，而这个跳板只有聂氏能给。”
石清泉面露不屑：“是吗？聂氏在国内的手机产业并非一家独大，实不相瞒，聂氏的对手龙氏目前也在与我商谈中，谁能说的那么绝对龙氏不是跳板？”
“东越手机大部分软件都是自主研发，这一点与您不谋而合。而龙氏虽然也在搞研发，却落后聂氏太多，他们主要依赖国外科技，不过是打着国产旗号，龙氏与石老想要的东西，大相径庭。”
聂修衍有备而来，显然抓住了石清泉的七寸，让他沉默了良久。
一直坚持打造国产，手里的专利终究要送给祖国，而龙氏太依赖国外产品，与华创的信念背道而驰。
即便最后与龙氏达成合作，龙氏又能投入多少资金在他自己都不敢保证成果的项目上？
所以他的心仪合作企业是聂氏，因为聂修衍近几年在研发上的投资是疯狂的，用挥金如土也不为过，这正是石清泉手里项目急需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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