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人为金主小花解惑，他只能看着前面的风翊，一个人暗暗陷入头脑风暴。
从小哥这得不到对于天塔的解释，胖子转而跟黑瞎子就天塔跟蛋挞这个话题进行了一番唇枪舌战，偶尔言语撩拨一下无邪，让其加入战场。
三方属于一个你逗我，我逗他，他逗你形成了闭环，没营养的车轱辘话一轮接着一轮。
张启灵屈指在身旁墙壁上敲击的两声，风翊虽然听不懂敲敲话是什么意思，但身后胖子他们立即噤了声，想也知道是“安静”的意思。
数学计量单位博大精深，不确定什么时候能走到塔底，出发前他们按人头清点了一下手里剩余的照明物，不得不节省开支。
黑暗中只留下了两只手电筒的光亮，队首的张启灵跟队伍中间的黑瞎子，其余的手电筒都关上了。
风翊垂眸盯着楼梯上张启灵刻意留下的为后面人提示的脚印，踩在上面，亦步亦趋的跟着。
楼梯木头腐烂十分严重，不少已经坍塌了露出下面的石梁，有些还是一节接着一节，有些则是断了一半石梁。
又下了几层，已经完全听不到头上的雨声了，但空气中的硫磺味却越来越浓。
风翊能感觉到身前领路的张启灵步伐不慢，但落步又透着谨慎的。
他提议大家飘着往下走被黑瞎子师徒二人带头驳回了，前者觉得暂时用不上，后者还在意先前风翊说拿绳子系着的事。
每下一层，塔层的高度都会增加个三四米，神像也逐层扩大，这就意味着他们在楼梯上要往下腾挪好久才能到下一层。
藻井悬挂的牌匾像黑瞎子他们预料的一样，写着单位逐层变小的末劫，真应了胖子取经的话了。
一直循环着下楼的动作，无邪他们只能苦中作乐的数着楼层，数着台阶。
风翊也不知道具体下了多少层，带队的张启灵才停了下来。
他们取经小队正停滞在这一层楼梯的中央位置，风翊顺着张启灵的手电光向下看只能隐约看到底部还有很远的距离。
越往下温度就越高，神像上寄生的蘑菇也越少。
这层的神像有十几米高，而且完全没有被蘑菇寄生，能看出来神像是用人皮崩的，想来张启灵停下就是因为这个。
神像用的类似南海王地宫里女人皮俑的那种技术，不过明显掌握的技术不如南海王的能工巧匠们。
这塔里供奉的神像上面的颜色已经褪完了，只剩下一个勉强看得出人形的素胚。
这个大乘教祖塔上面的每一层标配都是三个神像，只是这一层的神像他们找来找去也只有一座。
胖子猜测是钱不够了，所以这层才摆了一个，无邪摇头否定了胖子这个肤浅的想法，但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队首的张启灵完全不像后面的无邪他们注意力都在神像上，风翊注意到这闷油瓶的眼神落点在这层的底下。
“有什么不对劲的吗？”
风翊狐疑的看了看下面，他这个视力在这个昏暗的环境里着实看不清底下有什么东西。
他摸不着头脑的接过张启灵塞到他手里的手电，看着人掏出数量不多的冷焰火反手丢了下去。
火光在半空划出一道弧线，随后“扑通”一声，落到底下，映起层层涟漪。
“水！”胖子立即道，“这下面是水！”
一时间他们的视线都被张启灵丢下去冷焰火吸引住了，看着冷焰火缓缓下沉，下沉的速度很慢。
“是温泉。”谢雨臣敲了敲身边墙壁上附着的硫磺。
下面有水，可能还是温泉的这个推断早在他们刚进入青铜塔的时候就得出了。
虽然风翊并不知道他们是如何推断的，但这几位都是业内知名的地下工作者，能猜到也不奇怪。
胖子摸了摸下巴，“这下面难不成是纯天然温泉度假村啊？”
张启灵扔的冷焰火还没沉到底，但已经能看出底下泉水的深度了。
“没准你现在跳下去马上就变成七成熟了。”无邪也往下看，“这还没到涅盘寂静呢，怎么会有温泉呢？”
按照之前的推测，这青铜塔底百分之百应该是涅盘寂静，然而现在的情况与他们想象的有些出入。
眼瞅着关注点又要回到数学计量单位上，张启灵不得不开口拉回众人跑偏的注意力，“仔细看。”
张启灵先前扔下去的冷焰火已经沉底了，在场视力最弱的就属风翊了。
他压根看不见下面有什么，只能看见一个影影绰绰的光点。
不过还好在风翊开口问下面有什么之前，眼神数一数二的胖子已经憋不住开口了。
“那什么玩意啊？眼睛吗？”
从胖子他们这个角度看水中有一片阴影，沉入水下的冷焰火像是在那片阴影后面映出周边的一片留白，形状看着确实像眼睛。
“会不会是跟广场喷泉里面摆雕像一样？”无邪眯着眼随口乱蒙，“乌龟？”
黑暗中眼神最好又被风翊捉走背后灵的黑瞎子仔细看了一番才开口，“有边缘，不是一个整体，像是一堆东西堆放在一起。”
距离外加稀少的光源，他只能看清东西的轮廓，水里的不是什么乌龟王八，而是成片的堆在那。
黑瞎子的话让激烈猜测温泉里有什么东西的胖子他们一顿，都走到这了，不管下面有什么他们势必要下去看看的。
“抄家伙吧，兄弟们！”胖子振臂一呼。
风翊晃了晃先前张启灵塞给他的手电，对方定定的看了他一眼没要回去反倒借着光又猫着腰往下走了。
这闷油瓶地下百科的实力还是有目共睹的，风翊也不知道这人怎么想的，但地下的事他一窍不通，也就只能听话跟往下走了。
“啧，都什么年代了。”黑瞎子一推墨镜顺嘴调侃，“哑巴，软饭该吃就吃，别不好意思！”
都走到这了，也不差那几步路，黑瞎子其实倒也没有想蹭风翊顺风车飘下去的打算。
他是见到这两人眉目传情，调侃哑巴已然形成一种条件反射了。
张启灵直起身子没理会黑瞎子的贫嘴，掏出兜里的几根冷焰火，甩手一掷。
冷焰火的光圈迅速下坠砸到水里，张启灵似乎扔前刻意瞄准了位置，沉下去光晕恰好照亮了水中的阴影。
密密麻麻的小孩尸体映入风翊眼底。
他的心陡然悬了起来。
……靠，无邪你小子可别这时候发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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