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宝珠在“你再这样不正经下去，就真跟鲁学信没两样了！”的怒吼声中微微后仰，眼睛瞪得有些圆。
一句“你这是在侮辱我”还没有出口，便见顾平似乎是要跳起来似的，恼羞成怒地诅咒道：“二哥还是早点回来吧，看看你现在成什么样子了！你才要找没牙的老女人！”
说完后便又拾起和鲁学信通话的手机，骂骂咧咧地喊着“看看你他妈把顾宝珠带成什么了，你这个贱货！”
鲁学信大喊大叫的声音传过来，随即便被重重的关门声彻底阻隔。
顾宝珠：“……”
吵成这样，就不怕顾澜碎掉了？
果然老母亲的角色只有顾远还算合适，顾平充其量只能算是抚慰犬啊。
顾宝珠转过身，伏案继续做今天的家庭作业，照例多刷了两套数学试卷。
数学老师知道她报名参加竞赛，还十分热情地给了她很多张试卷，真是个好人啊。
做完题已经是晚上十点多钟，想了想终于还是打开了TEC网站，先去江俨发布的问题贴下浏览了一圈，见没什么需要留意的回复后，又去挨个儿回答悬赏贴。
新的悬赏贴下似乎是出现了重复的问题，顾宝珠仔细地看了一遍后发现的确是之前碰到的很有意思的问题，而且点名让【富婆】回答。
这个问题不是那种千奇百怪但很好解决的编程BUG，反倒像是芯片运维方面的难题，本身的理论水平也算比较成熟的了。
【悬赏贴】
｛尊敬的富婆女士｝：您上次提供的思路非常有效，想必如果用在合适的位置，会是极大的成功。只是却不大适合我的运行思路，如果要适配您的方法，可能要全部推倒重来。
请问，您还有什么其他的办法吗？
我是玉汝，已经多次通过私聊联系您，希望能够得到您的回复。
……
看完贴子，顾宝珠挑眉思索片刻，在回答框内写下回复。
【芯片不应只是追求稳定，尤其是智能芯，结构适配性单一的问题会导致更多的弊端，推倒重来总比未来止步不前要好不是吗？】
*
实验室内的顾成眼眸微动，好似日前纠结的一切问题全部有了答案。
眼前的迷雾潮水般褪去，敞出一条更为艰远的明路。
即便是抱着不被回复的想法，他依然打开了私聊界面。
【玉汝】：您好，目前国内的运行系统基本都无法适配您的全新路径，请问您对全新的系统单模有什么想法吗？
他的心脏仿佛被高高提起，指尖带着难以抑制的颤抖，他渴望听到醍醐灌顶的真理，又害怕听到行之有效的可能……
【富婆】毕竟是极为专业、富有内涵的业界大牛，在碰到如此直白、莽撞的问题后，可能不愤怒都是好的，不理睬也在意料之中……
几行问询孤零零地躺在那里，他只是不甘心地徒劳地等待着，漆黑的眼眸在看到问题变为已读后蓦地放大，随即便是剧烈的狂喜！
【富婆】：我对这个领域了解不多，只有一些粗浅的理论，你的问题我无法回答你。不过我可以保证，更加广阔的适配口径和转化器将是大势所趋。
【富婆】：你早就想过了不是吗，你的问题简直充满了矛盾，只是在表层创新是无用功，因循守旧不该是你这种有能力的年轻人考虑的
看着【富婆】真挚的坦诚和鼓励，顾成的呼吸有些急促，心中的狂喜雨水般淋遍全身，随即便是某种难以抑制的震撼。
【富婆】看出来了！他真正开始被人理解！
他忍不住想到当初踏上这条路时的踌躇满志，那时的他定然不会如此瞻前顾后……
顾远脸上出现某种奇异的神采，他下定了决心。
【玉汝】：感谢您的指点，我会永远铭记在心！
顾宝珠点开【玉汝】的私聊界面，便看到这么一句话。
“你早就想好了不是吗”还真是一句万金油妙语，就像是抛开硬币的瞬间就会知道自己想要的是哪一面似的，只要说出这句话，就能让他们自行意识到自己最想要的东西。
不过，毕竟是个勇于探索的人，已经触摸到很深的层面。至于我说的是哪一方面的创新，我可不知道。我只负责鼓励，并不对自己的言论负责……
顾宝珠又接连鼓励了几个有意思的家伙，以期收获有钱的合作伙伴，结果收到的回复大抵相同。
无非幡然醒悟，亦或者找回初心。
看吧，迷茫的人可真不少！可笑的梦想麻痹了大批大批的追逐者，让他们前赴后继，成为了时代的泡沫儿。
顾宝珠想要下笔继续写【有关人工智能的热点问题研究（三）】，却突然间没了兴致，自己那点可怜的理论知识就快要被搜刮干净了……
她低头看向江俨发来的短信。
江俨：【你那点技俩我已经看透了，想要求原谅就拿出诚意，少拿那些虚的敷衍我】
顾宝珠转念一想，连续敲下几个字符。
【有关全息生态的赛博构想（一）】
写到一半时，又有短信进来。
江俨:【记得喝牛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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