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去拨银，后面的事我和顾大人先想一想。”慕容初淡淡一笑道。
“是。”吴南星出了大厅。
“你有什么想法？”顾染突然问道，一脸平静，一如平常。
“赈灾可解一时，可后面。”慕容初面露难色，紧锁着眉头。
顾染也明白慕容初的意思，如今的银两只能解一时之困，这些银两用完之后，那些百姓依旧还是穷苦，没有任何改变。若如此以往，容国之内若是再遇此事，将何解？
“与其坐着，不如出去走走。”顾染站起身来，望向慕容初。
慕容初点头答应。
两人稍作打扮，前往街市。
晨起开市，此刻将至午时，熙熙攘攘的人群多的热闹。
夏和明被查办之后，长安那边还在斟酌人选，期间吴南星暂代职务。
在吴南星的指令下，东市的货价已经被调控，也告知人们代三几人的阴谋。随之，近几日的东市门庭若市，来来往往的人群都冲着便宜的价格进店。
慕容初与顾染二人站在树荫下，看着拥挤的人群。
“快，快，前面那条街的翡翠才十两，还是骠国的上好货。”不知谁喊了一声，原本店内的人又蜂窝一般的跑开了。
顾染看了一眼：“走，我们也去看看。”
两人跟在人群后，来到一家玉器店，门内都被堵的没有缝隙，只听见争抢声。
不到一时半刻，只见一小厮从门口挤了出来，长长的吁了口气，脸上满满的笑，扯着嗓子喊到：“今日店内翡翠已经完了，各位若还想要，请择日再来。”
小厮话一毕，门外的人们开始吵闹起来：“怎么能没了？是不是你们私藏了？”“我们都等了这么久了，怎么没了？”
小厮乐呵呵笑道：“各位，小店内东西有限，还请各位择日再来。”说完，又侧着身子挤了进去。
“这可怎么办？我家里那位还等着这翡翠呢？”
“是啊，是啊。我家内人也是偏爱这天然翡翠，况且还是从骠国运来的，东西绝对差不了。”
“是啊，我们就等着这翡翠镯子，给长安当官的亲戚贺礼呢？这可怎么办？”
摇头叹气声此起彼伏。
慕容初顾染两人对视一眼，两人缓缓的进了玉器店。
店内人都散了，小厮和掌柜的正在笑嘻嘻的围着一堆数着银子。
一小厮眼尖的瞅见慕容初两人，乐呵呵的小跑到身侧：“两位，今日店已经打烊了，若有需要还请您改日再来。”
顾染和煦一笑：“看来是我们来迟了。听说这里的翡翠特别抢手，不知有何妙处？”
那小厮今日心情大好，便道：“我们店里的翡翠可是上好的，而且是从骠国运来的。”
“骠国运来的就很好？”顾染看了一眼小厮，似是不相信。
那小厮态度还是温和：“当然好了，骠国盛产翡翠，自然是绝好的。”
慕容初上前一步，温和道：“店里除了翡翠，还有别的东西吗？”
小厮张望了几下，又打量了几下慕容初，笑眯眯道：“有是有，不过都是些自家产的便宜东西，怕配不上姑娘的身份。”
“哦？”慕容初淡淡一笑，“是什么，不妨拿出来看看，也许合眼缘。”
小厮瞥见掌柜的开始分银两，又不想惹到慕容初，急忙到：“不过是些云南的银饰，江南的木簪罢了，没什么稀奇的。我看姑娘还是算了。”
眼睛又不时的望掌柜那边瞅一瞅。
慕容初还未出声，就见小厮有些不耐烦道：“剩下的都是不值钱的，姑娘还是改日来看看翡翠吧，保证姑娘喜欢。”
“小九，还要不要你的钱了？”掌柜那边谁喊了一声，小厮此刻顾不得慕容初直接跑了过去。
顾染二人缓步出了玉器店。
“接下来去哪？”慕容初转眼看向顾染问道。
“西市。”
如果说几日前的西市还算热闹，那今日的西市完全是了无人烟。空落落的摊铺前，不少摊主趴在摊上打着哈欠。
“姑娘，又来了啊。”上次的那位老奶奶认出了慕容初，温和的笑着。
慕容初满怀尊重的笑道，“今日来逛逛。”
老人笑呵呵的：“姑娘今日可以好好看看，我这里已经几日没有生意了。”
慕容初轻皱了一下眉，问道：“是发生了何事？怎么会没有生意？”
老人叹了口气，眼神黯淡，道：“原本东市东西贵，去买东西的人少。现在好了，东市的东西又好又便宜，谁还来西市买啊。”
“价钱不都一样吗？怎么东西还分好坏之分？”慕容初又问道。
老人摇摇头，整理了整理摊铺上的首饰，低着头道：“唉，说是什么翡翠从骠国运来的，什么玉石从西蒙国运来的，都说好。咱们这些自己的东西，再怎么便宜，却是没人买。”说完，又摇了摇头。
听完老人的话，慕容初心里闪过一丝悲伤，她抬头看向顾染，顾染也是神色沉重，对着慕容初笑了笑。
临走时，慕容初买了老人一枚珠钗，白玉雕刻。
慕容初拿着珠钗，想到不久便是叶琳琅的生辰，珠钗淡雅，也是适合。
准备付钱时，却见顾染将钱递了过去。老人笑呵呵的看了看二人，和善道：“二位真是郎才女貌，真是般配啊。”
慕容初一滞，连忙解释道：“婆婆误会了，我们只是朋友。”
顾染在一旁，只是笑了笑，并未说什么。
老人也只是笑笑。
“看来这苏州是得整治整治了。”两人相伴而行，一直沉默不语，最后顾染出声道。
“你有什么想法？”慕容初问道。
顾染扬起下巴，倨傲道：“自然是厉害的办法。”
慕容初扭过头去，不想搭理他。
“江州不过是一部分，怕是容国之内这种情况不少。”慕容初忍不住出声道。
顾染这次没有调侃慕容初，音色淡淡的：“商人本就注重利益。况且对于长安来说，钱越多越好。”
长安的繁华似锦，千灯照明，是天下人人所向往的。长安的不夜城照亮了容国，世人叹为观止，却没有人在意点亮夜空的究竟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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