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笙找到白羽的时候，白羽像一团烂布一般被弃在路边，她的两条腿上早就血肉模糊，看不见一丁点儿的好肉，她才接好的手指也因为这一路拖拽而废掉！
“白羽。”余笙扑过去抱着她的身子叫，眼泪成串成串地涌出，“是怪我，都是我的错！”
此刻，她内疚得无以复加。
“是我不该得罪余思柔，不该激怒她，是我害了你……”
一只冰凉的手缓缓握住她的手，白羽慢慢醒过来，看着她虚弱摇头，“不是你的错，是他们错了，余笙，不要哭，我没事。”
她越是表现得坚强，余笙越是心痛得无法抑制。
似乎怕余笙承受不了此时的刺激，余思柔和杨雨心离开前还特意给她打了强心针。
她的状态比之前好了许多，心却碎得更加厉害。
余笙把白羽带去了医院。
她的腿伤得实在太严重了，医生都不忍直视，为她清疮的时候，余笙看到那些翻开的白肉，眼泪扑簌簌直掉。
实在看不下去，余笙跑到外面，一个劲地流眼泪。
终究没有保护好白羽！
白羽的身体实在太虚弱，清完伤口便直接昏睡了过去。余笙一个人走在夜间的路上，除了孤独寂寞，还有无尽的伤感。
她知道，荆奶奶死了，荆川东不会放过白羽的。
可她连带白羽离开的能力都没有。她身上没有钱，连医药费都还欠着。
她身上已经没有什么可卖的东西。
不知觉间，她走到了住处。
“小姐，卖吗？”一个男人走过来，问。
男人长相并不好，衣服也不体面，不过夹着的包包却是不错的牌子，一个要万把块钱。
他的包包鼓鼓的。
“我是个包工头，经常从这里过，看到你好多次。你很漂亮，要是愿意卖给我，我愿意付你一万块钱。”男人是真的喜欢余笙。
他是这一带的常客，见过不少女人，但没有哪个比余笙漂亮。
一般的男人，花个两千块就算高价，但今晚他就是愿意花一万块钱来买她。
如果放在以前，余笙一定会退避得远远的，对男人视而不见。
今晚，她却停下了。
一万块钱，对她来说，着实不是高价。但这一万块钱能解决医药费，还能给她和白羽的逃离提供逃离的费用。
她不想做个脏人。
但白羽的生命比起身体脏要重要一百倍，荆川东残忍无比，她不敢想象明天白羽会接受到怎样的惩罚。
手指捏了又捏，点头时，她的眼睛一下子红掉。
包工头看她点头，很开心，立刻从包里拿出一叠钱来塞在她手里：“跟我走吧。”
余笙机械地跟着他走。
顾司慕的车子驶了进来。
明天是他和余思柔订婚的日子。刚刚余思柔和他试了礼服，余思柔穿着礼服在他面前舞动着，开心得像一朵花。
可他的心却像麻木了似的，没有一丁点儿感觉。明明余思柔那么美，他就是毫无反应，甚至看着她想到了余笙。
余思柔意识到了他的淡漠，眼睛胀得红红的，抱着他哭。
“我不要你爱我，可我真想和你在一起，司慕，就算我不要脸好不好，看在我救过你的份上，把余笙忘掉！”
顾司慕知道自己挺渣的。
一边答应和余思柔在一起，一边又想着余笙，余思柔委曲求全成这个样子，他再不表个态，真是辜负了她。
他承诺，明天带着离婚证去见她的父母，同时把这处房子收回。
他是来通知她的。
然而，他的车子才驶进来就看到她跟一个男的往外走。她手里握着一叠钱，男人夹着个皮包粗人模样，有些急地推着她。
同为男人，他一眼就从男人眼里看到了那种欲望，再加上她手上的钱，顾司慕一下子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一股火气噌地就冒了上来，他的手甚至赶在脑子前做出了反应，一下子停了车。他推门跳出去，拦了过去。
“打算跟这个男人去哪儿？”他不客气地问，眼里泛着赤红的光芒，就像一个碰到妻子出轨的老公。
“这是谁？”推着她走的包工头看向顾司慕，扭脸来看她。
余笙完全没想到会碰到顾司慕。
自己在做着最肮脏的生意，还被顾司慕看到，余笙窘得无地自容。
但她要救白羽，要离开这里！
想到这里，她终于能正常呼吸，摇头，“不是谁，我们走吧。”
她忽视掉顾司慕脸上的目光，越过他朝前走。难受归难受，在顾司慕这里，她早就是肮脏不堪的女人，多这一桩又有什么关系？
余笙的忽视让顾司慕震惊不已。
往日，若是他碰到这种事，她一定会惊慌失措，不停求饶，在他严厉的目光下软化成一只胆小的老鼠。
可今天，她的目光里分明满是清淡，甚至有意装作不认识他！
顾司慕感觉突然失掉了什么，心头一下子空落落的，难受极了。他再一次不经过思考就揪紧她的手，“现在都卖得这么理所当然了？余笙，你可真下贱！”
余笙被羞辱得无地自容，可她不想解释，更不愿意向顾司慕诉苦。因为她知道，这个没有用。
她点头：“对，我下贱。”
她的承认逼得顾司慕火冒三丈，扬手给了余笙一巴掌。叭的声音清脆响亮，余笙的脸都给打偏了。
一个东西刮过余笙的脸，掉在地上。
包工头迅速捡起。
“哟，这不是离婚证吗？你只是她前夫，有什么资格管她的事儿？”
余笙的脸正好扭在包工头的方向，也看到了那个本子。虽然早就认可了二人的关系，但看到“离婚证”三个字时，她的心脏还是给重重刺伤，疼痛不堪！
他终于……办证了啊。
余笙知道自己没有说话的权力，强力将那股心痛压下，露出无所谓的表情。
离婚证是邹炎刚给办的，接到证的那刹那，他的心狠狠空了一下，不能自已。他随手握在掌心，连自己都没有注意到就这么出来了。
他没有急着要回离婚证，而是去看余笙的表情。他没有在余笙脸上看到一丝丝在意的表情，心脏顿时有如被什么揪住，连呼吸都泛痛！
明明知道结果，还犯什么贱呢？这个女人****，早就盼着跟他离婚得已解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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