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母?
寂思凉眸光一凝，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不见。
“不想知道。”她脸色一沉，没了之前的笑意。还没等陆井再开口，寂思凉便放了狠话，她说道：“你不用找这么多借口劝我放过他们，既然我回来了，那我们只有两种结果，要么我去杀了他们，要么，你让独孤幽冥用她手里的还阳剑杀了我！”
“冥顽不宁！”陆井看着她一脸冷漠不禁有些痛心，他咬紧牙关几乎从牙缝里挤出这四个字来。
寂思凉浅笑，自顾自的喝着茶，没有搭理他。不一会儿，她便下了逐客令。
“你该回去了吧。”她倒是一点不留情面：“这里是瑾王府，当心被人发现了。”
陆井神色复杂的看了她一眼，走到窗边，长长的叹息一声，也没有再说话，直接跃出窗子，施展轻功离开了。
四周再一次恢复平静，安静的都能听见外面微风吹进来吹过帘子的响声。
寂思凉一个人在桌子前坐了很久很久，她一杯又一杯的给自己倒着茶，每一杯都被她一饮而尽，不剩半滴，仿佛这茶水就是她消愁的酒一般。
脸上再也没了那无所畏惧的笑意和玩世不恭的态度，她的心再一次就像是被抽空了一般难过。昔日的亲情仿佛还历历在目。
可如今的她已经是穷途末路，她只能恶言相向，和当年幸存的的人撇清关系，甚至连青瓷的下落她都不敢问。
因为，她知道，现在站在她身边的那些人，和她亲厚的那些人，都会成为她的敌人攻击的对象。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才移步走到床边，轻轻的躺下，目光有些绝望和空洞的盯着上方，似乎在透过着密不透风的屋顶看着另外的东西。
第二天早上，她是被墨夫人叫醒的。因为先前，有墨夫人和南荣墨珩的吩咐，瑾王府的丫鬟都不许擅自进入寂思凉的房间里，于是便没有人叫她起床了。
这一觉，寂思凉睡得不是很踏实，她心里总有那么一道过不去的坎儿，几乎每次一起睡着就会做噩梦。
墨夫人自然也看出来了，她抬眸看了一眼寂思凉，问道：“怎么?昨晚没睡好?”
寂思凉则是没精打采的摇了摇头，她这个人，最不喜欢和别人说自己的不痛快，自己不痛快就得了，非得拉着人家和你一起不痛快，你说这不是矫情是什么?
“大清早的，有什么事吗？”寂思凉转移话题，问道：“可是案子有眉目了？”
一提到着事儿，墨夫人就拧起了眉头，既不悦又担忧的说道：“还没呢。不过，好在昨晚没有再出事，否则这京城就真的没法住人了。”
“那你打算怎么办？”寂思凉问她。
墨夫人似乎微微舒了口气，说道：“想个法子，引他出来。”
“怎么引?”寂思凉转眸看向她，这个想法着实太天真了些吧。这不就等于送羊入虎口吗，那家伙是要吃人的，谁愿意冒这个险哪。
“那你想好谁去了？”寂思凉问她。
墨夫人点点头，说道：“我想让小梅去，到时候，你我暗中保护，应该就不成问题了。”
“那她同意了？”寂思凉看着墨夫人一脸笃定的样子，她怎么就是不信小梅会答应呢？
果然，一闻此言，墨夫人就像是有意要逃避似的，支吾了半天没有说出什么来，最后草草敷衍了一句：“小梅那边的话……我会去跟她说的，她……不同意也得同意。”
这听起来可不像是要商量的语气啊……
寂思凉扯了扯嘴角，默默地为小梅那个可怜的小丫头默哀三秒钟。
到了该帮南荣墨珩换药的时候，寂思凉便穿好斗篷，遮住脸，出门去了。
走进流年阁，寂思凉应约听见里面有人谈话的声音，好像说的是谁家小姐要成婚了，要准备什么贺礼，听南荣墨珩的口吻，应该是要出席的。像是在和秦离交谈。
果不其然，她刚刚走进房门，谈话声便戛然而止。
“王爷，”秦离微微颔首，说道：“小凉姑娘来了。”
“嗯，下去吧。”南荣墨珩一挥手，秦离便退出了房内，顺便带上了门。
“来了?”南荣墨珩突然柔声说道。
“嗯。”寂思凉点点头，经过上次的事情，她也没必要再装哑巴了，只要她说话的时候小心一些，断然不会出什么事情的。
两人的谈话草草寥寥的，却更像是正常百姓之间的谈话。
寂思凉扶着南荣墨珩走到床边，她蹲下身子帮南荣墨珩检查腿伤，这不得不说，他的伤势还真的是好的快，而且快的有些惊人。
这才短短两个疗程的时间，他竟然就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看来以前，他也不是真的废了，只是想避开那些朝廷纷争罢了。
帮他看完腿伤，想着这些年他为她受的苦，寂思凉下意识叹息一声，鼻尖便开始有些酸涩。
“叹息什么?”南荣墨珩内力深厚，自然是听见了的。
寂思凉摇了摇头，站起身来，将东西收拾好，随意的吐槽了几句，说道：“其实也没什么，我只是觉得，王爷这样做，实在太不值得了。”
“哦?”南荣墨珩突然眼眸一暗，望着她，不过寂思凉却是背对着他的，自然看不见他脸上的神情的。
“为何?”南荣墨珩没有责怪她，反而有些疑惑的问她：“你为何就觉得我不值得呢？”
为什么呢？
寂思凉突然停止了收拾东西的动作，她没有转身，而是格外认真的声音轻轻飘进他的耳朵里，她说道：“为了一个女人，亲手断送自己的前程……王爷……你觉得……值得?”
话毕，寂思凉听见身后的人仿佛轻笑了一声，像是释然，也像是某种令他自己安心的信念一般。
“的确不值得……”南荣墨珩的回答在寂思凉的意料之中，但是她还是感觉心口一阵抽搐的疼痛。
是啊，妻虽好，终是敌不过一个功名利禄。
她眸光一暗，心里猛的一抽，忽然间就失去了某种念想。
“但是，倘若换做是她，那就倾尽一切都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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