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都安静了几秒钟，正当苏心源想要开口的时候，视线一抬，然后定在乔漾身后一步步走过来的女人身上。
那人穿着接近十厘米的高跟鞋，戳在地板上发出很刺耳的声音。
苏心源甚至来不及出声提醒一句，乔漾的头顶就一凉撄。
乔漾僵了几秒，直到头顶透心凉的液体顺着颊侧滑落下来，滴滴落在她的女式衬衫上。
“你干什么啊？！偿”
苏心源立刻拿起桌子上喝剩下的那瓶果汁，拧开盖子就往那人身上泼去。
她平时也一向冲动，以前还都是乔漾在旁边拉着。
但是乔漾这次居然也没阻止她，垂下视线看了眼自己身上晕湿成一片神色的前襟，再抬起眼是就直接推开椅子站了起来。
她唇边漾着笑意，整个人看上去有些许的狼狈。
那人见苏心源怒气冲冲地过去，急忙避开，但是身上还是被果汁溅了不少。
“我当是谁呢？”苏心源把已经空了饮料瓶随意地扔回桌子上，“是不是因为陆霆彦不想要你肚子里这个孩子，所以你跑这来找刺激？”
苏心源的语气里带着毫不掩饰地轻讽，声音微微扬高，虽不至于让整个餐厅的人都听到，但是挨着坐的几人也能听得清清楚楚。
短短的几分钟，四周已经有此起彼伏的议论声响起来。
秦桑脸色一白，高跟鞋几乎要支撑不住她。
“秦桑，你扶着桌子站好了，不然待会儿摔倒了可没人扶你。”
乔漾伸手在衬衫领口上方裸
露出来的脖颈上一抹，手心立刻一片湿凉。
抬手一看，便就有浅淡的酒气飘散开来。
她刚才还没注意，现在满满的酒气从鼻腔里涌进去，乔漾连忙将手放下来，再抬眼看过去时，果然就见秦桑已经扶着桌子站稳了。
乔漾身上的衬衫厚度勉强能称得上是一般，风稍微大点就能吹得鼓起来那种，一沾上水就有些透。
她尽量忽视掉四周那些似有若无往这边聚拢过来的视线，慢慢抬脚走向秦桑。
这边人围的一下子多了不少，刚好有个上菜的服务员经过，乔漾视线落定在托盘上那瓶刚开封的红酒上。
只思考了半秒，乔漾就把手伸过去，握住酒瓶后扬高了手臂。
秦桑甚至还有些没反应过来，头上、脸上就一凉，猩红的液体集结成串流下来。
这酒应该刚从冷藏室拿出来的，乔漾只是握在手心里，就有凉意源源不断地传过来。
瓶口开得小，所以酒流出来的速度就相对慢了一些。
大概半瓶酒出去以后，乔漾才把手给收了回来。
秦桑整张脸都覆上一层清清透透的浅红色，她哆嗦着手指朝着乔漾指了几下，半天也没说出一个字来。
苏心源看得目瞪口呆，乔漾一直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性子，人要是犯她了也是能避开就避，今天这种情况实属少见。
她觉得需要录下来，结果手机还没拿出来，那边的秦桑已经捂住肚子蹲了下去。
苏心源伸手推了下乔漾的胳膊，“不会这么巧吧？”
她眼神朝着秦桑肚子示意一下，乔漾立刻就明白了她的意思，微拧了下眉，把声音压得很低很低：“刚才那瓶酒是冰的。”
苏心源倒吸一口冷气，酒瓶就被搁在旁边的桌子上，她伸手摸了一把，几乎立刻就缩了回来。
现在不是夏天，也不知道是哪位客人点了这么冰的酒。
简直丧心病狂。
刚才围过来的人几乎立刻分散开来，只有少数的几个还站在旁边，一副看不下去的样子，却又犹豫着不敢去扶秦桑。
乔漾的掌心微微摊开着，似乎还有凉意在扩散，一直到手腕的地方，凉的有些僵硬
起来。
她低头看了一眼，就感觉身侧有阵风过去，肩膀被人用力撞了一下。
再一抬头，就看见一个她极其熟悉的身影蹲在了乔漾的跟前。
陆霆彦显然是没能认出背对着他的乔漾，在秦桑面前拧紧了眉头，开口时声线很冷厉：“怎么回事？”
秦桑胡乱地在脸上抹了一把，眼泪混着酒液一起滴下来，轻耸着肩膀小声抽泣起来。
苏心源的白眼都要翻上天去了，刚要扯着乔漾离开，陆霆彦就仿佛感应到什么般转过头来。
他的头顶还亮着明晃晃的灯光，但是都不如他眼底的光刺眼。
乔漾轻别开视线，听他隐忍着怒气开口：“你做的？”
旁边便立刻有人附和：“是啊，那瓶酒刚开封的时候还冰的带着雾气呢......”
陆霆彦张了张嘴还想再开口，秦桑突然轻扯住他的袖子，“霆彦，我本来是想拿掉孩子的......可是医生说我之前流过几次，如果这次在拿掉以后都不容易再......”
话音后面是止不住的哽咽，陆霆彦突然抬头看向乔漾的方向。
乔漾看不清他脸上的神情，只是将秦桑的每个字都听了进去，之前高筑起来的墙一下子分崩离析，连点渣渣都不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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