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雪痕沉迷于犹如四面楚歌的手术室走廊时，手术室的门一开，一个护士出来。倪菊马上跑过去，扶着门框问护士：“医生，手术怎么样呢？”
护士光顾着推门，让身后正推出的担架车出来。倪菊急不可待地又问一句，正好主任出来，回答道：“手术挺好。先到病房吧，”然后有意对凑到跟前的倪菊说了一串话，让两个护士都不得不稍稍回头看一眼主任，似乎在说，这家是主任的什么关系，至于这么关心。
主任对护士挥挥手：“先回病房吧，”然后对倪菊说，“做得不错，”有意不去理会倪菊忙不迭的谢谢，边走边对身边一个护士，也对倪菊说，“首先，我们要做的要注意伤口局部的卫生，避免切口感染，其次，骨折局部因为有肿胀，因此要抬高患肢，患肢要抬得比心脏高，以利于静脉回流，从而以利于消肿，第三呢，要避免过早的进行膝关节屈伸活动，以免导致骨折断端的移位，影响骨折愈合或者撕裂手术切口，导致手术切口崩裂。好了，你们家属不用太多，有一个陪着就行了。”说着，已经到了病房。主任只是看了一眼已经被移到病床上的石玉砚，出去了。
吴雪痕站在距离病床不远不近的地方，被五六个男男女女挤来挤去，像一颗飘在荷叶上露珠，也像一把碍事的衣服架。他能想到露珠，是因为脑子里一下子想到游胭昨天问他荷叶上露珠怎么画。他告诉游胭说刚学到了一种洗洁精法。他尴尬地在窄小的病房里躲来躲去，不得不以翻看手机为自己解嘲。微信上正好有游胭的问话，她问手术怎么样，又说自己忘记一件事，就是上次在一家清洗油烟机遇到的保洁阿姨，今天去我们幼儿园上班了。吴雪痕不以为然，说管那么多闲事干嘛，自己还顾不过来呢。游胭说，不是，那保洁可不是一般的保洁，对教育培训的事情挺多，她家里有人在一家店做店长。
吴雪痕没太注意游胭说什么。一直到游胭问道没让咱们出钱吧？吴雪痕才捂着手机走出病房，对游胭说：“还没。手术费不是保险公司出么，其他也没什么了。今天他老婆好像态度上也变了。”
游胭忙问：“怎么变了？”
“态度上不像原来那么恶狠狠的，而且还主动说了两句话。”
“说什么话了？”
吴雪痕正想回答，病房门一开，出来两个男人。一个直直地看着吴雪痕，冷冷说到：“哎，拍个班陪侍两天吧。”
吴雪痕没有思想准备，但反应还算快，他忙说：“排班？我，我可能走不开。”
一个年轻男子轻蔑地望着吴雪痕：“有多忙呢？手术费一分钱不出，帮忙陪侍两天还不愿意？”眼看着火药味逐渐浓起来，吴雪痕赶紧说：“放心放心！我说的是大实话。这两天全天都在上班，……”
“全天都在上班，你还呆在这地方干啥？”吴雪痕望着这个有点胡搅蛮缠的驾驶员，心想别是真的又要找事吧。想着，心里咯噔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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