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之……千手。
千手佛间冷眼注视着底下被一众猪鹿蝶忍者围在中央，传说中来自羽村神社的小巫女。
拥有仿佛神明一般，能够起死回生的医术，精妙的谋略，诡谲的幻术……他怎么从来没听过羽村神社的名字。
这种组织又为什么会突然冒出来匡服社稷，之前干啥去了？
不如说，比起相信羽村神社是个心怀大义的隐世组织，千手佛间更相信，这是哪个忍族在批皮搞事——
他脑海中浮现起了一些，在过去几天，被扑面而来一波又一波的幻术绕得头脑发昏，猪鹿蝶人数虽少，却滑溜得很，不停地吊着他们，打完一下就跑，一融进人群中就毫无踪影，逃跑角度刁钻得仿佛他们就是这片土地本身……一些极为不好的回忆。
——比如，日向。
那位存在感极低的日向忍者，正静静地站在小巫女身后。
这样看来，现在的这场对峙，倒像是上一场战争的延续。
不过……
“阴沟里的老鼠，终于肯正面对决了吗。”
不同于宇智波一族，小巫女的幻术似乎与平常幻术不是一个路子的，比起宇智波追求一击必死的幻术，她的幻术效果温柔却无孔不入。
那些作用奇特繁多的幻术一波接一波的袭来，出现在出乎意料的地方，确实让习惯了幻术的千手都被扰乱了视线。
他承认，羽村神社的幻术确实精妙绝伦，连千手暂时也无法分辨。
只是，那是因为她在暗处，这种软绵绵的东西，一旦放到明面上来……
千手佛间冷笑：“便也不过如此。”
“我自然比不上您这样强大的忍者。”飞鸟笑眯眯地开始阴阳怪气，“不分青红皂白便杀了我的妹妹……即使忏悔也洗不净您身上的罪孽。”
正在一旁发呆的日向绯原：“？”
（虽然这是两军交战前惯例的放狠话环节……算了，她高兴就好。）
千手佛间冷哼一声，向着飞鸟俯冲下来。
像是一个信号，原本泾渭分明的双方顿时纠缠在一起。
飞鸟被日向绯原拽着躲开千手佛间一次剧烈的猛冲，千手族长冷冽的眼神中满是杀意。
她伸手，开始结印。
在正面战场中用她那种幻术？
千手族长露出不屑的嗤笑，不闪不避，迎面而上。
在追击羽村神社的过程中，他曾多次迎面对上小巫女的幻术。经验的积累让他很清楚的意识到，这并非必须避开的东西。
虚构的幻象在他刀尖破碎。
风卷起画着奇怪纹路的符纸，纸张纷飞间，千手佛间对上了小巫女一直被遮挡住的眼睛。
……那是怎样一双眼睛啊，清透纯净的月白之中，点缀着一点漆黑的瞳孔。莹蓝的光华在其中汇聚，它盯着他，像是扫过与周围草木无甚区别的东西。
冰凉的、无需在意的……
千手佛间突然意识到，飞鸟刚刚结印完毕。
那刚才的是……？
他突然发现，自己对面前这个小巫女的了解无限趋近于零。除了幻术，她还会什么？他不知道。
心中的一点轻视被无限放大，让他做出了错误的决定。
幻术……原来也可以起到这种作用么？
那么，接下来的，又会是什么……
*
“嘭——”
天地为之震动。
*
最先被目睹的，是炽烈明亮的光球。它推挤着周围的土壤扩大，巨大的声响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像是天神发怒的号叫。仿佛有巨人在天地间踏步，强烈的震动后，滔天的热浪和着风冲刷而来。
在这巨大的伟力面前，只会舞刀弄枪的人儿显得无比渺小。
接着，似乎是为了应和它，远处，天与地的交界，那影影绰绰、只有着些微光亮，代表着人类居住的城池，突然爆发出一点点小小的火光。
那像是小火花一样的光芒，即使在这里看起来很小，但在它们那里，也一定是如火炬般耀眼吧。
渐渐地，那些小火花一样光芒越来越多，越来越多，密密麻麻，遮住了原本细小微弱的烛光，像火焰一样燃烧着。
就连近在咫尺的国都也被惊醒，闪烁着的光芒渐渐多了起来。
但那不像是属于贵族的浅淡吝啬的烛光，反而像是平日里，夜间猎户出行时，所点燃的、野蛮却又鲜艳的火把。
……猪鹿蝶绝对、绝对没有这么多人。
她又是从哪儿找的配合？这种覆盖程度，莫不是、莫不是……
千手佛间嚯然扭头。
漫天的火光映在月白的双眼中。
千手佛间在她的眼睛里看到熊熊燃烧的烈火。
他盯着面前这个小孩似笑非笑的表情，一字一顿地吐出：
“疯、子……”
想拉上所有人下地狱，妄图改变世界的疯子。
“您怎么能这样说我呢？”
〈技能·莫辨楮叶〉虽说是幻术，却也做不到无中生有。她只是将人们隐藏在心底的，那些自觉不可能、却又异常渴望的情绪……放大了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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