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一会儿，就到了她家。
家里柴火烧的很旺，暖洋洋的。
但是屋子里还是一样的配方。
他们依旧在火堆边打地铺。
明明是两室一厅的房子，他们却都只集中在一个小卧室，吃饭睡觉都在里边。
柴火就占据了一堵墙，他们和上次来时一样，端坐在火边，其他地方都没有活动过的痕迹。
“才回来，你是想饿死我们吗？”
一进门，食物都没放下呢，老婆子就开始骂骂咧咧了。
一旁老头眯着眼，动也不动，好像随时要死的样子。
倒是李嫂子的孩子，缩在火堆边，呼呼大睡，不受影响。
“饿了你们就先吃，我早上出门时做了饭的。”
“谁知道你会不会想把我们毒死，然后霸占我们李家家产？当然要等着你回来，让你先吃，你没死，我们才敢吃。”
老婆子又道。
瞧瞧，这都什么发言呐？
每次来，姜媛都想感慨一下，李嫂子这到底是怎么忍耐住的？
就这老人，难道真没有想弄死她的冲动吗？
李嫂子大概是被说了没脾气，把吃的放进厨房以后，就从锅里拿了块拳头大小的红薯，要塞给姜媛。
她忙后退拒绝。
“你就拿着吧，家里也没什么好吃的，所以我真不知道要怎么感谢你。”
“你们在里边鬼鬼祟祟做什么？张芬芳，你要敢把我们老李家的东西给外人，看我不打死你。”
红薯还没接过呢，老婆子的声音再次传来。
李嫂子一下就尴尬了。
“这是我给你的，你就拿着，你不用管我婆婆，她脑子不太正常……”
可是外头的咒骂声越来越凶狠。
“哎哟喂，那些不要脸，知道我家唯一的男人死了，就跑来占便宜，这是要把我老李家家底搬空阿，也不怕吃了被噎死，哎哟喂，老天爷要保佑我，以后下了黄泉变成厉鬼，就缠着这些专吃我家米粮的土匪……”
人家都骂到这个程度了，姜媛还怎么敢拿呢？
和李嫂子道别，她准备离开了。
“站住，你拿了我家多少东西？都给我吐出来，否则老婆子我就算变成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可她脚还没踏出门槛。
那老婆子居然抡起一根火红的木柴就扔向姜媛。
得亏了她平时训练，闪得快，否则衣服不仅被烧，自己还可能被烫到。
“你有病吧。”
姜媛这下是忍不了了。
气冲冲的冲到她面前。
“我拿你家什么东西了？你哪知眼睛看到了？你简直就是血口喷人，而且还恶毒，知不知道这柴火能伤人？”
说着，她也抽了根柴对着老婆子。
“你来阿，你有本事你就来，跑到我家来抢粮食，现在被我抓到，你还有理了，你要有本事你就杀了我阿。”
可哪知这老婆子横的很，是一点儿也不怕死。
哪怕瘫痪在地上起不来，但却叉着腰，挺直了腰背，恶狠狠的看着她。
“想死是吧？就你这样的用得着我亲自动手吗？知道这柴，这水，怎么来的吗？我让你也体验体验外边有多冷。”
这疯子。
姜媛气不打一处，一把拽住她的衣领就要把人往外拖。
“你有本事你就弄死我。”
老太婆是一点儿也不怕，甚至还有些兴奋？
一旁那老头子始终眯着眼，时不时晃一下脑袋，对面前发生的一切无动于衷。
姜媛现在力气大，拖着她一点不费劲。
眼看就要把人拖到门口了，李嫂子从厨房冲了出来，张开双手拦住。
“我向你道歉，不管她说了什么，我都跟你赔不是，外边那么冷，求求你了，不要把她扔出去，她受不住的。”
“你个吃里爬外的东西，我李家养你那么多年，你男人才死你就把家里东西都拿出去送人，你还有脸站在这里，滚开。”
老婆子持续发疯，对来求情的李嫂子又是一顿毒骂。
姜媛实在是看不懂了，这老婆子脑子是真有病吧？疯的丧心病狂阿。
啪……
她一不留神，李嫂子忽然转身就打了她一大耳刮子，异常的响亮。
那一秒，姜媛甚至能看到老太婆褶皱的脸皮都跟着晃动了一下。
骂骂咧咧的老婆子，居然一下就安静了。
怎么这一巴掌下去，比拖她去死还有效？
可是李嫂子却瞬间红了眼，虽然极力克制，但是眼泪却一直在掉。
然后不但给姜媛赔不是，希望她放过老婆子。
这局面，她是真的没看懂。
不过还是放开了老婆子的衣领，默默离开。
李嫂子张芬芳，擦干眼泪，慢慢的把人挪回了原来的位置。
“不管你怎么闹腾，我都不会放弃你们的，死心吧。”
然后把早上做好的食物放在火堆，热了一些，一人分了一碗。
可是没什么表情的老婆子却将自己那碗糊糊都给了张芬芳，她和老头子一人半碗，一旁五岁大的孩子也分到一碗。
气氛沉闷。
张芬芳无奈，却什么都没说，只是把两碗糊糊都吃完。
家里是储备了一些食物，可她生存能力太弱，不敢奢侈。
隔天一早。
三人再次前往昨天那个地方，继续凿冰，挖冰果。
“其实我公婆没有你想象中那么坏。”
休息时，李嫂子专门找上姜媛解释。
“你应该很清楚，仅靠你一个人要拿到四个人的口粮，很困难。”
无论好坏，跟她有什么关系呢？
姜媛只是想告诉张芬芳，得面对残酷的现实，她根本就养不了这么多人。
“是阿，他们也是这么想的，所以我公婆……早就不想活了。”
张芬芳苦笑着，说了一段往事。
她是个孤儿，十岁那年，家里人都被野兽吃了。
因为她一个人躲在地窖里，活了下来。
后来是李波父母的房子被野兽碾碎，他们准备用她家的房子继续生活，进地窖后就发现了她。
从那以后，他们就一起生活。
是李波父母救了她，养着她。
等大一些了，她就和李波结婚。
两个老人对她比对待亲儿子还好。
可是运气真的不好，在两人结婚那年，两位老人一个摔跤，一个在冬季被冻坏了腿，从此失去行动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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