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在众人没注意到的地方，艾九天盯着琼荧的面容，目光里满是深情与眷恋。
“弟子曾经与一只狐狸同游，那狐狸颇爱吃鸡，所以弟子也学了这么一手做鸡的手艺来。”
艾九天温声说。
听到自己同族的消息，狐宝分出一丝心神来问：“那只狐狸呢？”
“她不要我了……”艾九天声音低落，像是被抛弃的狗狗。
琼荧表情不动，闻言只淡淡地哦了一声，似乎是事不关己，只当做一个故事来听。
见她这样，艾九天心里实在是没底——荧荧到底记不记得他？
算上这一世，这应当已经是他们第八世相遇。
他总觉着荧荧应该是记得他的，可又觉着每一次相遇都是初识。
记忆混杂在一起，假假真真真真假假，怎么都看不真切。
可触碰她时从指间传来的温度，以及灵魂中的悸动却在告诉他——他压抑修为在这世间苦熬百年所等之人，已经切切实实地来到了他的身边。
不论如何，她在就好。
艾九天笑笑，又拿出一些做成花朵模样的栗子糕来。
“小师叔祖，这是弟子做的栗子糕，请师叔祖品尝。”艾九天恭顺地说。
“不必叫我师叔祖。”琼荧没拿那栗子糕，只抬眼看向天空。
“林姑娘！”
清文仙尊又跑了过来，见她就在门口站着，忙喊着她落下来。
刚落地，他手上便多了两个个芥子袋。
“我刚刚从云海峰那边过来，帮你和骊珠把份例领了，都在这儿了。”
清文仙尊笑眯眯地说，又从腰间取了个芥子袋出来：“还顺带拿了些日用品过来，都是用得着的东西，不值什么钱，算是我早上惊扰到您的一点赔礼，您可千万别客气。”
说完，就见院中气氛凝固。
清文仙尊被吓了一跳，警惕地问：“怎么了？”
狐宝放下爪中鸡，凶神恶煞地瞪过来：“你是谁？”
顺着她的目光看去，清文仙尊就见琼荧身边站着个手捧栗子糕的弟子。
这弟子看上去眼生，可又给清文仙尊一种熟悉之感，但他又想不起来究竟在哪里见过他。
木着脸看了眼清文仙尊，艾九天才说：“骊珠长老勿怒，弟子并非恶人。”
“那你为什么要假借清文的名义传信！”狐宝警觉地说，又像是想起什么一般，忙伸出尾巴。
那意思——先把大人抢过来再说！
察觉到身边人要离己而去，艾九天下意识便抓住琼荧的小臂将她护在自己身侧。
下一瞬，独眼老者的攻击也到了。
艾九天本能地想闪，身形晃了一下后却生生受了这一击。
与此同时，他撒开拽着琼荧的手，忙喊：“误会，其实弟子是岐天仙尊所派而来。”
独眼老者下一掌已经到了，闻言忙收住掌风。
可一旁的狐宝却没收住，一尾巴将艾九天抽的倒飞出去，撞塌了半边石墙。
差点被石块淹没的艾九天忙好不容易爬起来，看向狐宝后眼中多了丝诧异。
——好强的狐狸！
不过是元婴期而已，随手一击竟然有这样的威力。
“你是清净峰的弟子？”清文仙尊皱着眉头。
他好似没见过这个弟子啊！
“是。”艾九天忙伸手入袖中，趁着无人注意，从芥子空间中掏出一块玉佩来。
玉佩上灵气浓郁不似作假，上面还刻着龙飞凤舞的‘歧天’二字。
【啊……大人，这不是零零之前在山洞里捡到的玉佩吗？】
它就说之前听着‘歧天’二字怎么这么耳熟，原本还以为是在原剧情里见过，没想到当初琼荧躲避的山洞竟然是他留下的。
可这似乎也说不通啊！
原剧情里，灵狐可也带着女主找到了这么一个山洞，唯一不同的是，原剧情里灵狐重伤，进入山洞后灵狐的血在无意间补全了山洞中的阵法。
而自家宿主大人是自行补全的阵法。
仅此而已。
可堂堂歧天仙尊怎么会在那个地方留下法阵？
难道在他其实早就算到了林家村的劫难不成？
这么一想，零零的思绪顿时飘远了。
“歧天仙尊就歧天仙尊，干嘛非要说是清文仙宗命你来的？”
狐宝看着自己辛辛苦苦垒得墙塌了，忍着肉痛问。
小心翼翼地看了眼面无表情的琼荧，艾九天一咬牙，干脆将锅全部甩给歧天仙尊。
“歧天仙尊恐小师叔祖不愿收下，所以才命弟子假借了清文长老之名。”
琼荧木着一张脸，忽而偏头细细打量了他好一会儿，才慢慢的移开视线。
“嗯。”
一声平淡无奇的嗯，听得艾九天头皮发麻。
——‘嗯’是什么意思？
“这么说，你身上的伤也是歧天仙尊所为？”琼荧用一种怜悯的眼神看着他。
艾九天僵了一瞬，这才想到自己胳膊上那些障眼法。
原本他还想着假装出一副‘被排挤苛待’的可怜模样请求万兽峰收留，可现在……
他是不是给歧天仙尊抹黑了？
艾九天干笑一声“怎么会……”
谁料琼荧又看了他一眼，叹息着摇头，转身循着福福的哭声进了屋内。
狐宝忿忿不平的说：“就知道能教出清月那种混蛋，师尊也不是什么好人！”
说完，也跟着进去。
独留下独眼老者和清文仙尊，一个若有所思，一个满脸的莫名其妙。
意味深长地看了艾九天一眼，独眼老者抬手施法，将这小院恢复原样。
艾九天蹙着眉头盯着石屋的方向，指尖不停掐算，眉眼中郁色更浓。
突然之间，清文仙尊像是想到了什么，目露恍然之色。
他干咳一声，将手中没能给出去的芥子袋双手捧着交到艾九天面前。
“这是林姑娘应得之物，劳您转交。”清文仙尊皮笑肉不笑地说：“清文弟子伤重，不便久留，这就告退。”
奇怪的看着突然之间像是变了个人似得清文仙尊，独眼老者满脸困惑。
这又是怎么了？
思绪被打断，艾九天抬眼看过来，脸上神情淡漠，身上冰冷之意浓郁，几乎和歧天仙尊如出一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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