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羽阳还活着。”
风颠抓着青龙倒海剑，开始沉思。
张羽阳不过六境，能从七阶法器手中存活？
就理智来说，风颠不愿意承认。
但这并非不可能，一来七双天书本体被封印，派出去的自然不会是全部力量。二来张羽阳身上足足有四件六阶法器，这等身家丰厚之人，很难让人相信他没有什么厉害的保命之物。
一念及此，风颠开口道：“请。”
吴雨昏点点头，身躯霎时变幻膨胀，手化作龙爪，身躯化作十余丈长红黑巨蟒，腹部又伸出两爪，血盆大口仰天嘶吼，从背上又展开四翼，细密红羽下是坚实肌肉，金黄竖瞳看向风颠道：
“在下先行一步。”
双翅一展腾上高空，无数火气汇聚而来，在身下演化数十里火云，驾云向远处飞去。
“肥遗，蛇身，六足四翼，见之天下大旱……”
风颠认出吴雨昏变身的凶兽，这可是妖族中的大族，血脉尤其厉害。
“这么比起来，我却是输了一筹啊！”
风颠大笑一声，魂魄中夫诸戏水丹转动，双手双腿霎时变作鹿蹄，一阵白光拂过身躯，伴随一声清亮的呦呦鹿鸣，化作一头丈大四角白鹿，灵气逼人，身旁数丈有一道道小水洼出现，便连火气都阻截在外。
“嘶！”
一声空灵长鸣，风颠撒开蹄子，对着前方狂奔而去。
越来越快，越来越快，直到只见一道白影，踏过干裂土地，踏过灼烫岩石，直到踏到一棵数丈火树上，前蹄扬起，后蹄用力。
“轰隆！”
白鹿冲天而起，身下天一真水翻涌，虚空中无数水气挤开火气，尽数汇聚到真水中，一刹那化作数十里长河，而白鹿就踏在长河浪头，御水对着前方奔腾而去。
下方人早对吴雨昏和风颠二人的变身看得如痴如醉，妖族被阻隔在凉州，即便他们是毗邻凉州的洪州，也没见过妖族中的凶兽与灵兽，这些都是强族，不会来人族地域找死。
天空哗啦啦下起细雨。
众人知道这是夫诸身下那条长河，与元炎火山火气相激，蒸腾成云雾落下雨水，又在夫诸御水天赋作用下，没有直接被蒸发，这才出现火山下雨的奇景。
谁都没在意。
直到有一个人大喊：“这是天一真水！”
“什么？！”
有些人还在疑问，有些人已经施法开始收雨水了。
这等天地灵物真水在眼前，不收不是暴殄天物？
有这等想法的不在少数，无数法术相撞，眼看就要打起来。
“慌什么？！”
黑袍老者大喝一声，袍袖一挥将所有法术压下，九境炼气士气息放出，镇压住全场。
“不过是一些被稀释过的真水，你们想接就接一些，不要争抢。”
众人中，境界较高者一听是被稀释过，检查一番后失望平息了法力，却也没有离开，就站在原地淋雨，好歹是一份滋养。
境界较低者却是小心避开他人，拿容器收了一些，这些被稀释过的真水，对于低境炼气士恢复伤势可是很有用的。
一边搜集一边和旁人交流：“想不到那位前辈竟然是一头灵兽化身。”
吴雨昏是肉身变化，气息变动明显，风颠却是魂魄变化，气息变动浅淡，感知不出众的自然也就误会了。
“谁说不是，难怪都说灵兽对人族友好，人家指甲缝露点都够我们吃撑了。”
“就是就是，早知道我们就跟上去，说不好也能捡捡天材地宝啥的。”
“得了吧，你忘了前头还有头凶兽？那可是栖息处人畜禽鸟莫居，小心一口把你吞了！”
“也是！也是！”
黑袍老者耳中听着这些议论，却没有阻止，也没有插话，只是在心里感叹：
“施恩不成仇，果然是有德真修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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