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是李石生！”
白溯之抢先开口，十分笃定。
初时落魄，发达后停妻再娶似乎是常事，在那个年代已经见怪不怪了。
顾道一点点头，这林小平，也就是这团灰雾，在世的时候是个好人啊！
心地善良、孝顺公婆、疼爱孩子，带着一家人躲过了饥荒、匪患，没想到最后死在了在外打仗的丈夫手上。
林小平嫁给李石生也是命运的安排。
林小平二十岁的时候逃难，饿的不省人事的时候是李石生救的。
那个饥荒年代，给口吃的那就是救命之恩。
最终，林小平留下给李石生当媳妇儿，她比李石生大了五岁。
日子过的紧巴，吃了上顿没下顿，不过李石生知道心疼人，林小平还过得去。
有情饮水饱。
整个大环境越来越不好，炮火纷飞。
村里有的青壮年跑去打仗，李石生也跟着去凑热闹。
就这样一年又年，十年后李石生才回来。
林小平十年，初心不变。
而李石生已非当年良人。
当她欣喜迎接得胜归来的丈夫的时候，也注定了她的命运。
一碗补汤，让她病病歪歪在床上倒了两年，她......成了那个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人。
林小平的公婆对她也是颇为嫌弃。
整天指桑骂槐，完全忘记那段苦日子儿媳妇是怎么对他们老两口的。
最后一口吃的，都可着他们老两口。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两年，直到她去世。
她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就变成现在这种灰雾形态。
李石生回老家处理她的丧事，最主要的是要带走两个儿子。
“生子啊，你要娶新媳妇儿，带他们去干什么？红英能同意吗？”
李家老两口打心里不愿意儿子把两个孙子接走，这俩孩子在乡下就是泥猴子。
“咋不同意？她一个小护士，我说啥就是啥！”
林小平去世后，并没有消失，这一家三口说的话她都听的清清楚楚。
她愤怒却不能做什么，她懵懵懂懂的就跟着李石生去了京市。
慢慢的，先是在梦里折磨他，日久天长李石生渐渐倒霉。
紧接着段红英，李子文。
只有李红军和李红星身边，安生很多，还时有好事发生。
李石生对某些神奇事情很是敬畏。
他找这方面很在行的大师帮忙清宅子。
林小平当时不知道怎样就回到了老家。
这一待就是二十年。
今年祭祖的时候，还是李红军两兄弟把她当姑娘时的绣花鞋找出来，带到了京市李家，放到了储物间。
正是绣花鞋上的那块黑污的血迹引起顾道一的注意。
顾道一用那残血作法，了解了林小平这一生。
“溯之，你可记住了，过好自己的生活才是最重要的。对别人好也要分时候，情况不对的话，及时止损。”
白溯之点点头，她可不是恋爱脑。
“这李石生也够心狠手辣的，不想要媳妇儿了赶她走就是，何必害人性命呢？那会儿也没有结婚证之类的，更没有三媒六聘，这......”
白溯之在未来见惯了独立女性，离婚后反而过的更精彩。
“女人有了孩子，就有了牵绊，那会儿的女子是不可能离开的。唉，这林小平少女时期家境优渥，看那双绣花鞋就能看出来，不是一般人家能用的起的。没想到最后落个这样的下场。”
顾道一唏嘘不已。
“姥爷，那你准备怎么办？放了她？还是？”
白溯之望向那灰蒙人影，面带同情。
“怎么能放！趁她没有犯下大错之前，把她送去轮回。”
“姥爷，这......这会不会太......”
“这才是帮她！你以为让她报了仇就是对她好？地府都有记录的，下辈子会还回来的。”
顾道一语重心长，揉了揉白溯之的头，“善有善报恶有恶报，只不过是报在下一世。好人不长命，坏人活千年就是那个道理。”
白溯之第一次听到这种说法，“这句话竟然是这样子的？”
天空显出黑色漩涡，将林小平吸进去，又恢复如常。
“姥爷，那是什么？”
漩涡消失，恐怖气息也消散无形。
顾道一额头上的黑洞也在隐去。
“那是地府！”
“什么？地府不应该是在地下吗？怎么在天上？”白溯之吃惊，眼里还有着不可置信。
“呵呵，别看那些乱七八糟的，那都是假的。有什么不明白的问我，你姐不一定有我知道的多。”
顾道一将林小平那些东西收拾好，“你在这不要乱跑，姥爷出去一趟。”
“不行，我要跟着一起去，你不是让我见世面吗？”白溯之噘嘴，拽住顾道一的衣服不撒手。
顾道一没法，只能带着小“拖油瓶”行动。
这次他们到底是离李家不远的居民楼。
这种老式居民楼，在这个年代没有电梯，只有楼梯。
就是这样的房子，也不是一般人能住的。
这里住的都是公职人员。
“姥爷，我们来这里干什么？”
白溯之不解，两人在这里躲着到底为了什么，感觉像做贼一样。
“等李家那双胞胎下班。”
顾道一轻描淡写的说了一句，两人的下班时间他竟然推算错了。
这两天不知道怎么回事，有些东西推算的不准。
难道是因为他要筑基了？
一辆汽车从远处慢慢驶来，到了楼下，下车的正是那对双胞胎兄弟李红星和李红军。
“走！”
顾道一抄起白溯之，出现在两兄弟面前。
他向二人晃了晃手中的绣花鞋，“跟我走。”
兄弟二人，对视一眼，就跟着顾道一来到一个偏僻的地方。
李红星急忙追问，“她呢？你把她怎么了？”
“原来你知道。”顾道一将袋子扔给他，里面正好装着那双绣花鞋。
“我当然知道，她怎么没的我也清楚。她......这次是真不在了吧？”
李红星远没有上午那样蠢笨。
“我竟然看走眼了，没想到你竟是装的。”
顾道一淡然一笑，“好好过你们的日子，不要掺和那些事儿。”
“冤有头债有主，李石生只是开始。”极少开口的李红军也说话了。
“这是我对你们的警告，别浪费她的一番付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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