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吉庆早上六点半就被电话吵醒。
他迷迷糊糊拿起电话，尽全力说了声你好，而对面传来了一个颇为低沉阴冷的女声。
“张总？”
“呃。”看着外面刚刚有些微亮的天，张吉庆还是有点怕怕。
他顺手拧开台灯，“您是哪位？”
“我是姜念。”
“嘶！”张吉庆深吸一口冷气，手忙脚乱地站起身来，惊喜地道，“姜总，过年好过年好，我……我总算……”
张吉庆就任北方公司的经理之后一直没有得到姜念打电话安排，之前的工作汇报也是发邮件，或者与文清联系，这让姜念感觉多少有点对不起他。
当时就是为了随便给老妈交差才随便把这个古道热肠的老乡弄走，这么长时间不闻不问属实有点过分了。
想到这，本来想给张吉庆上上强度的姜念顿时有点心软，她揉了揉自己的满头乱发，叹道：
“张总，这省台的广告是你投的吧？”
张吉庆心潮澎湃，暗道姜总之前不肯主动跟自己联络是为了保密，难道这次……
终于要启用我了！
一个出色的潜伏者，在关键时刻展露自己的锋芒，就是要一击必杀，展现出价值的时候。
不知道这次小姜总会给我什么指示呢？
“小姜总，您说的不错！
广告是我找了一家公司用了两天时间赶制出来的，可能比较粗糙，您多提意见。”
两天……
行吧，这访谈类的广告确实是不需要多少东西，主要就是一个剪辑的问题了。
“你是怎么想到要弄这个的？”姜念无奈地问道。
张吉庆精神一振：
“这都是听从小姜总的指示！之前小姜总秘密发邮件要求我们躲开黄金时间，我们在张觉民副总的帮扶下进行了仔细揣摩，终于明白了您的用意。
也只有深夜档和凌晨档能投放这种长时间的访谈类广告，之前播了三天。
小姜总意下如何，有什么训示还请明言！”
已经播了三天？
这三天有多少人在半夜遭受了这种精神污染？
又，又怪我咯？
姜念之前是不想让他们做广告，可又不能说的太明白，只好要求他们不能在黄金时间投广告。
不知道他是怎么想出来在深夜档投广告这种天才主意的，大半夜谁闲的没事津津有味地看这么尬的广告，还是洗脑循环地看。
这要是能成功了，岂不是说明古往今来广告大师们总结出来的投广告模式完全不靠谱？
想到这，姜念深呼吸几次，勉强克制了一下脾气：
“不错，你的广告拍的很好，演员真情流露，剧本设计的也……很，很有代入感，进步的空间也非常大。
对了，这广告投了多少钱？”
“四十五万！”
又是四十五万，你跟四十五万杠上了是吧。
“四十五万一天？还挺便宜的。”
“哦，姜总，是四十五万一个月！”张吉庆兴奋地表功。
姜念：？？？
毕竟刚刚重生不久，重生的地点还是鹏城这种先进地方，姜念属实不太明白这个年代北方的四十五万有什么意义。
94年总台第一届标王也不过是3079万一年，才相当于256万一个月。
卷省台在全国好多地方现在还收不到，深夜档和晚间档何德何能收45万一个月。
张吉庆这吉利数字一出手，省台当然是千肯万肯。
别看这访谈尬地人质壁分离，可只要不是宣传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还是立刻就占据了所有的播出时间，甚至还主动将早间新闻之前的时间也白送。
有这个喜欢夜间档给自己破财的手下姜念当然是欢迎。
反正夜间档也没人看，姜念琢磨一番，正好加大力度。
“拍的是很好，价格也合适，但是还有一个很大的问题。”
“哦，请小姜总示下。”
“嗯，咱们为什么就拍了一个广告？从深夜到早晨这么长的时间，你就让全省人民看这个？”
“呃……”张吉庆想想也是。
本来这广告就尬地他脚趾头抠紧，晚上没事干的老乡们打开电视就是这玩意给自己上强度，对公司的声誉也不好。
他虚心地问道：
“小姜总的意思是？”
“当然是多拍几种啊！”姜念道，“那个女演员的演技这么好，哭笑切换这么自然，这是捡到宝了好不好？当然要抓紧拍！”
“这个……小姜总，实不相瞒啊。
我当时为了赶紧做出广告，随便找了个我们公司门口的小广告公司，那些演员什么的也都是广告公司的员工。
咱们一下弄这么多广告，一来费用吃不住，二来一个小广告公司……”
“哎，格局小了。”姜念沉声道，“咱们老家人杰地灵，什么小广告公司不存在的，就找他，给我多拍点广告，一定要丰富一下全省人民的晚间需求。
至于钱的问题不用你操心，在价钱合理的情况下这些都不是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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