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5章 歪打正着
曹永贵微微一笑：“你小子还真会说话，谁让你是咱家的义子呢？我不帮你还能帮谁呢？那咱家就替你参谋参谋，不过大主意还得你自己拿，将来要是错了，可别埋怨义父我哦。”
林虎忙说道：“那是自然。”
曹永贵这才说道：“接下来这些话，出我之口，入你之耳，绝不能让第三个人知道，要是泄露了出去，我们爷俩全都吃不了兜着走。”
林虎点头道：“孩儿明白，这些话孩儿一定烂在肚子里。”
“嗯，据义父所知，这次万岁虽然生太子的气，但并没有动易储的心思，反而因为汉王一再鼓动是非，对其有些心生厌烦，长生你这次押宝只怕还歪打正着押对了。”
林虎闻听不禁心头暗喜，不过也有些不太确信，问道：“义父，您说这万岁对于太子跟汉王之争究竟是怎么想的？”
曹永贵一笑：“天心难测，万岁究竟是怎么想的，义父我也是不得而知，据我揣测万岁是有心借汉王敲打敲打太子，不过并没有真想易储之意，这件事上汉王也罢，太子也好，都是万岁的棋子而已。”
林虎闻听先是一愣，但越想越觉得曹永贵所说有理，或许这才是整件事的真相，想到这里林虎不禁感慨道：“父子之间怎么也玩那么多心机啊？”
曹永贵闻听大笑：“长生，你一明白人怎么说糊涂话，你在官场年头也不短了，这些事还看不明白吗？说来说去都是冲着一个“权”字，为此父子兄弟又如何？照样是你争我夺，尔虞我诈啊。”
林虎闻听是不禁点了点头，其实何止是古人，就连林虎穿越前的世界，说来文明已经相当发达了，可为了权力还不是不停上演着类似的戏码？
“那既然如此，孩儿我今后就保定太子了？”林虎此时发问道。
曹永贵眼珠转了转，说道：“还是刚才那句话，大主意长生你自己拿，所谓世事难测，义父我也不懂周易八卦，没法给你占卜吉凶。”
林虎知道曹永贵这番话看似有些推卸责任，实际上说的挺实在，本来这种事别人能够提供的帮助大多有限，林虎倒也不会对其求全责备，当时林虎盯着水面，看着下面的游鱼，其实他感觉自己此刻的处境跟鱼儿有些相似，究竟是咬钩还是逃出生出其实就在一念之间，只是这决定实在太难做了。
曹永贵知道林虎此时内心正在做决定，故此也没有打搅，静静地看着鱼竿，若是不知内情地人看来这俩就是在钓鱼，可有几个能想到林虎接下来的决定将左右其自身以及周边许多人的命运。
过了很久林虎的表情渐渐变得如释重负，曹永贵见状不禁笑道：“下决心了？”
林虎点了点头：“嗯，孩儿还是决定站在太子这头。”
曹永贵点了点头，是不置可否。
此时林虎说道：“不过义父，汉王如今权势滔天，孩儿这么做迟早被其发现，到时孩儿我可就吃不了兜着走，您老经多见广，可否为孩儿我出些什么良策？事成之后孩儿绝不忘义父您的大恩大德。”
曹永贵闻听摆了摆手：“长生啊，你说这话未免就见外了，咱家早就说了你是我的义子，我不帮你还能帮谁啊？其实如今万岁对汉王的夺嫡之心渐渐也有些戒备了，这就是长生你的机会，若是此时你能联络外臣上书建议请汉王就藩，如此一来汉王对长生你不就鞭长莫及了？”
林虎闻听微微一愣：“只怕汉王不肯轻易就藩吧？”
曹永贵一笑：“咱们要的就是他如此。”
林虎闻听起初又是一愣，但接着不禁恍然大悟，当时是一拍大腿：“高，还是义父您高啊。”
曹永贵笑着摆了摆手：“义父我也就是在宫中混的久了，各种权诈见多了而已。”
俩人正说着忽然鱼竿一动，林虎忙说道：“义父，鱼儿上钩了。”
曹永贵此时也不禁兴奋道：“等的就是这一出。”
这天俩人最终是满载而归，林虎心中是异常地高兴，当然这不仅仅是为了一篓的鱼。
不久之后朱棣果然下令将汉王封到了青州，对此后者是极为不满，公开宣城自己无罪，为何被流放到远地？是拒不就藩，虽然朱棣暂时默许了这种行为，但敏感的人都意识到这父子俩之间已经明显产生了裂痕。
似乎是因为意识到父皇已经对自己有了嫌隙，之后汉王的举动变得越来越积极，越来越大胆，一方面开始私自招兵买马，同时也加紧了对太子方面的打击，其中的举措之一就是给张能，林虎等人施压，让他们逼杨溥，黄准等人诬陷太子，若是这些人不肯合作，必要时可以采取非常手段。
为此之后的这段时日张能是几次三番找到林虎，让他利用职务之便做些手脚，对此林虎的态度是阳奉阴违，表面上他多次提审杨溥等人，甚至不惜用刑，另外还断绝了对这些人的食物供应，可暗地中林虎依旧偷偷给这些人带吃的乃至书籍等日常用品，结果发展到后来杨溥等人甚至在牢房里隔了牢门互相讲论经史，哪里像是坐牢？简直就像在开学术交流会。
时候一长，张能以及汉王也察觉到林虎似乎有了异心，至少是办事不力，这天张能又把林虎单独叫到了一个僻静的角落。
“老林，东宫那些人招了吗？”
“还没有，那些人都读书读傻了，我暗示过他们好几次，可这些人九供不离原词，为此我把吃的都给他们断了，可这些人宁可挨饿都不翻供，我如今也是一筹莫展。”
张能闻听看了看林虎：“老林，咱们水贼过河别使狗刨啊，你究竟干了些什么，我跟汉王可都不是没耳闻啊，我奉劝你可别打错了算盘，汉王能捧你，就一样能毁你，你别觉得自己如今是个四品镇抚使就有多了不起，东宫那些人就是你的前车之鉴，你要再这么阳奉阴违，小心自己的脑袋。”
林虎知道张能这番话可不是大言恫吓而已，汉王如今加紧了抢班夺权，手段是越来越极端，真逼急了弄不好他能铤而走险，想到这里林虎赶忙赔笑道：“张头，冤枉啊，我对汉王是赤胆忠心，天日可鉴，可那些人死活不招，我也是无可奈何，总之您跟千岁爷再给我些时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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