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视线随意地扫过海云，便让海云感觉体内血液都要凝固了。
明明不过是12级的祭司，却让20级随时可以进行下一阶段的真理之灵试炼的海云生出畏惧。
只是瞬息之后，他就感觉那股堪称恐怖的压迫力突然消失。
太易神出手了。
他不仅一举荡平了中山君身上散发出来的威压，而且以自身浩瀚的信仰之力凝聚成雨滴，为每一个太易王国的战士加上了增益，令每一个中海国的战士心灵蒙上一层阴影。
“我该称呼你为中山君，还是终焉火山的意志？”
顾易饶有兴趣地看着眼前这个被终焉火山意志附体的中山君。
“最近的新神都这么傲慢无礼了吗？”
中山君冷冷地说着。
天空之上，云气汇聚，顾易显然没有停下的打算。
“啊，可我看你也不是神明啊。”顾易笑道。
附身在中山君身上的终焉火山意志没想到眼前这个神明如此没有武德。
面对一个很可能来自遥远古代，知晓诸多秘密的存在，却没有丝毫的在意。
这是哪里来的野神？
要知道，在遥远的古代，神明的诞生需要他们的批准，神明的进阶也需要他们的见证。
终焉火山积攒的信仰之力并非是小数目。
纵然他并非是神明，也没有储存信仰之力的神器，单凭终焉火山对信仰之力的禁锢难免会有大量的流失。
即便终焉火山已经是二级奇观了。
但他有一种有力使不出的感觉。
这便是位阶上的差距。
这个神明并非是见习神明，至少也是下位神明。
一想到此，他便改变了策略。
“你身上有我主【—】的气息。”他自然早早地察觉到了这个神明为何而来，不然也不会如此苏醒。
“哦？你难道是终焉火山中圣徒的眷属？”
顾易的声音缓和了下来。
他与熔岩龙傀儡打过交道，也将劳瓦等圣徒眷属的后人收入了囊中。
他心想既然这里存在着另一个空间，那么这个圣徒的眷属说不定能够活下来。
中山君气息一滞。
自己搬出了主上，对方却并没有太在意，这让他有些气恼。
殊不知顾易听到耳中，只有些许杂音。
见对方不说话，顾易继续道：“你为何阻拦我收取终焉火山？”
“我继承了你主上的传承寻到了这里，你要是需要待在奇观之中，终焉火山也好，富饶山河也好，光明山也好，随你心意。”
“你也不需要信仰我。”
顾易开出了条件。
“我是主上的第十三圣徒，我是不会背叛主上转投其他神明的。”
听到中山君的声音，顾易愣住了。
圣徒？
还有能够活到现在的？
不过看着对方这不正常的状态，顾易也算是猜到了对方存活下来的方式。
不做人了。
字面意义上的不做人了。
人类是有寿命限制的。
不仅是人类，至少顾易见过的所有生物都有寿限。
即使是强大如劳瓦这般的熔岩龙，寿命也不过数千年。
这还是建立在劳瓦不断突破自己的等级上限，成长到种族极限的情况下。
“你和另外两位圣徒都不一样呢。”
顾易想起那两具棺椁，这便是圣徒遗骸。
没有人能够超脱岁月，即便是圣徒也不行。
或许只有机械与魔法的造物，才能以自动傀儡的方式活过悠久的岁月。
“我还是第一次见到除了自家圣徒外活着的圣徒。”
顾易的话在第十三圣徒的耳中恍若惊雷。
拥有圣徒。
圣徒是这么好拥有的吗？
圣徒印记需要悠久的岁月以及强大的奇观才能凝聚出来，这些都不是一个下位神明能够拥有的。
他们即使侥幸获得一个奇观，不是上交给正神，便是被次等神明掠夺。
“我携带信物而来而来，按照约定，你应该把你保管的东西交给我。”
真实之眼、日之瞳、月之瞳，这便是顾易所言的信物。
这里理应有地、火、风、水四纹之一，亦或是全部。
顾易看着终焉火山【四元素轮转之孕育】的效果，猜到了一二。
第十三圣徒的气息，与那两个棺椁之中的完全不同。
而顾易也没有在他身上感受到那位伟大的存在的气息。
显然这第十三圣徒，已经不再是圣徒了。
“抱歉，四元素神纹我没法交给你了。”他一脸无奈道。
过去他守护了四元素神纹无数的岁月，然而他的主上一直没有出现过。
在这破碎不堪的世界，被困锁在无法触摸到边缘的海洋中间，他的寿命不断地流失，意志也不断地衰弱。
陪伴他的熔岩亚龙们生下一枚又一枚的龙蛋，而后又一只又一只地死去。
他感受到了来自死亡的呼唤。
他不甘心。
凭什么自己要在这里死守着。
为什么自己要在这个时候成为圣徒。
他怨恨自己所信仰的神明，也憎恶这些懵懂无知的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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