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凉凉僵住了，动作也停住了，保持着一只脚踩在台阶上，一只脚抬起的模样。
发出这声暴喝的不是别人，正是庄老头发出的。
他一把将手里的行李箱放下，转身道：“没有净手，没有扫尘，你不能进来，就站在那里等着！”
净手？
扫尘？
这都是什么鬼？
米凉凉满眼疑惑地看向了走完台阶，这会儿站在大门旁的熊秘书。
熊秘书笑道：“这是我们公司的规矩，每个第一次进门的新人，都要净手扫尘的，抱歉哈，我刚刚忘了提醒你。”
语气一点儿歉意都没有，一看就是故意的。
米凉凉：………
不就是让你买了杯豆浆吗？用得着这么捉弄她吗？
她瞪了一眼熊秘书，放下脚，老老实实的站在原地，捧着手里的豆浆喝了起来。
这会儿，豆浆已经不烫嘴了，米凉凉大口大口地喝完了香甜可口的豆浆，意犹未尽的舔了舔嘴唇。
庄老头很快就回来了，手里拿了一沓一看就是刚刚摘下来的荷叶，一把柚子叶，一盆水。
栀念出租公司的大门口的台阶，一共有九级。
他先是拿着手里的荷叶，一张张的铺在台阶上，一直从大门内铺到了米凉凉的脚下。
台阶一共有九层，米凉凉正站在第一层台阶上。
看着米凉凉脚下的第一层台阶，脸色冰冷的庄老头几不可见的叹了一口气。
放下最后一张荷叶，庄老头站了起来。
又拿过那盆水，和那把柚子叶。
装在铜盆里的水，很清澈，清澈到能清晰地看到米凉凉的倒影。
庄老头端着那铜盆，将手里的柚子叶递到了米凉凉的手里。
“来，拿着柚子叶，将它扔进盆里。”
米凉凉照着做了。
“伸出双手，用双手搅一搅盆里的柚子叶，然后将双手浸到水里，浸一分钟。”
米凉凉老实地搅了搅柚子叶，然后将双手放进了盆里，她虽然不明白为什么要这么做，但还是老实地让水没过了她的手腕。
一分钟后，她将双手从盆里拿了出来。
很奇怪，明明她搅柚子叶时，她的手沾上了水，湿漉漉的。
但是现在，她的手却是干干燥燥的，滴水不沾。
就好像她不曾在盆里浸过似的。
庄老头就好像没有看到米凉凉眼里的疑惑似的，转身看似脚步稳健地进了大门。
“踩着那些荷叶，一步步走进来，记住，不要回头，看着前方。”熊秘书声音严肃道。
这都是什么跟什么？
不管别的出租公司是什么情景，但是米凉凉能肯定，他们绝对不会像栀念出租公司这么古怪的。
腹诽归腹诽，米凉凉还是乖乖的踩着荷叶，进了栀念出租公司的大门。
卖身合同都签了，她除了照办，还能怎么办呢。
于是，她也没有看到，那些被她踩过的荷叶，上面都出现了一闪而逝的金色脚印。
因为没有回头，她也就没有注意，熊秘书原本微微皱起的眉头，在看到那些脚印时，恢复了平整。
转身，熊秘书也进了大门，来到米凉凉的身边，示意她提着行李箱跟他走。
米凉凉拖着行李箱，跟着熊秘书走了。
在俩人走后，庄老头端着铜盆，再次来到了大门前。
他神色冰冷地瞅着那些荷叶，一抬手，直接将铜盆里的水，泼了出去。
分毫不差地泼在了那些荷叶上。
荷叶在沾上水后，连同那些绿油油的柚子叶，都迅速从翠绿变得枯黄，干枯，变成黑色残渣，化为了尘土。
一阵风吹过，再也没有一丝痕迹。
庄老头看着没有一丝痕迹的台阶，又是一声叹息。
“也不知是福还是祸！”
叹息完，庄老头恢复了如常的神色，拿起他的鸡毛掸子，一丝不苟的掸着大门。
米凉凉跟在熊秘书的身后，边走边将周围的景色尽收眼底。
其实，在进入大门里面，首先印入米凉凉眼里的，就是那个一眼望不到尽头的蓝莲花池，还有池边秃了一片，有荷花却没有荷叶的蓝莲花了。
莲池之上，是一座雕刻着各种神兽的石桥。
不管是青龙，麒麟，白虎，朱雀，还是凤凰，都雕刻其上，栩栩如生，仿佛下一刻就会脱离石桥，跃于蔚蓝的天空中，御风而去。
米凉凉跟在熊秘书的身后，踏上了石桥，沁人心脾的莲花香，钻入了鼻尖。
看着那些形态各异栩栩如生的神兽，米凉凉忍不住伸手摸了一下那只看起来神态极为高傲的凤凰。
就在米凉凉的手还没有触摸到凤凰的翅膀时，她的手就是一痛。
就像是被打了一样。
米凉凉疼的吸了一口冷气，将手放在嘴边使劲吹了吹。
在她身前三步远的熊秘书，自然也是听到米凉凉吸气的声音，眼中闪过一丝看好戏的神色。
等手不疼了，米凉凉就将视线放到了石桥上的凤凰石雕之上。
“一定是我感觉错了，石雕怎么会打人……哎呦……谁打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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