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死很突然。
但欧阳夫人觉得陆剑宇早有预料。
她去追问儿子，陆剑宇却安排人护送她回欢喜门。
甚至连欧阳云鹤的葬礼都不让她参加。
欧阳夫人愈发觉得怪异。
不对，从欧阳云鹤提出所谓的“一体双魂”后，她就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了。
但陆剑宇的态度很坚决。
欧阳夫人反抗不过儿子，只得回欢喜门。
***
“所以，你是想说明什么？”牧临笑问，“你和你大哥之间感人的兄弟情吗？”
欧阳茗宇叹气。
难怪他大哥不愿出来了。
而欧阳茗宇不愧是欢喜门出来的，一声叹气，就让人产生一种恨不得为他抚平伤心难过的冲动。
花晚照明白了第一次见到陆剑宇时，他身上那种矛盾气质的原因了。
只怕当时站在她面前的并非陆剑宇，而是眼前这位欧阳茗宇吧？
“如果，我说我和大哥一体双魂只是个试验呢？”欧阳茗宇缓缓开口。
花晚照：！！！
“是练尘寰为你们做的？！”
欧阳茗宇点头。
花晚照近乎自言自语道：“那么，他是想和梦韶年一体双魂？也就是说，他不想死？为什么？”
“我也不知道。”
牧临笑又问：“欧阳云鹤怎么死的？”
欧阳茗宇救救凝视牧临笑，最后长出一口气：“你果然很敏锐。我父亲，是云倦知杀的，他认为我父亲不怀好意。”
可不是不怀好意么，都找魔修弄闻声蛊了。
“总之，梦韶年应该是没有危险的，请不要做无谓的试探。”
临走前，欧阳茗宇留下这句话。
“你们怎么看？”花晚照问。
牧临笑的回答十分简单：“不可信。”
他们不可能拿梦韶年的命去赌一个可能性。
“崇亦去探练尘寰了。”曦聆道君说。
“要不要，回禀宗门？”
牧临笑看向曦聆道君进而拂水真尊，彼此达成共识。
“还不能确定梦韶年什么情况，先不回了。”
***
回到自己房间，花晚照久久无法入睡。
直到房门被敲响。
花晚照却没有起来去开门，她知道外面是谁。
牧临笑不想惊动其他人，直接给花晚照传音：【晚晚，我知道你没睡，开门。】
花晚照不理他。
结果，这人竟然翻窗而入！
牧临笑站在床前，一脸得意：“我就知道，你没锁窗。”
花晚照顶着一双兔子眼瞪着他。
牧临笑轻轻抚上那双红肿的眼睛：“你都没为我哭过，我可真是嫉妒梦韶年。就算无关情爱也不行。”
这人怎么这么…这么……
身为文科生，花晚照竟然找不到一个准确的词来形容他。
牧临笑抱着花晚照，在她耳边轻声说：“梦韶年的事不是你的错，是我们共同商议后的结果。而且，梦韶年自己不也是急于回到自己的身体吗？”
但是，她其实是可以阻止的梦韶年的。
花晚照在心里小声说。
面对练尘寰的时候，她已经觉察到不对劲了，如果她能及时关闭识海，梦韶年就不能冲出来了。
“晚晚，我知道你对梦韶年没有男女之情，你也不用因为还没接受我却在我怀里撒娇，就因此觉得自己是个渣女……”
花晚照猛地推开牧临笑：“你再说一遍！”
“噗——晚晚，你真该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多可爱。”
梦韶年的事有多严肃，这人还能这么轻松地说笑？
“好了，”牧临笑把人拉回自己怀里，轻拍她的后背安抚她，“不管欧阳茗宇说的是真是假，梦韶年一时半会都不会有事。”
花晚照依然不能释怀。
牧临笑也无奈了：“晚晚，我可从来没发现你这么能钻牛角尖啊。”
花晚照：你干脆直接说我矫情得了……
“崇亦没能探出什么，练尘寰闭关之地太过严密，继续深入会被发现。我和曦聆老祖说了，这件事已经回禀宗门，明天宗门那边就该有消息了。晚晚，好好休息，等宗门消息可好？”
在牧临笑的安抚下，花晚照纠结了一天的心情终于慢慢放松。
一直到阳光隐隐透过窗户，牧临笑才把花晚照轻轻放到床上。
甩甩有些酸麻的胳膊，牧临笑把床幔放下，轻手轻脚出去了。
然后，在门口转身时，牧临笑对上了目瞪口呆的拂水真尊。
“拂水老祖也要去找曦聆老祖吧，一起？”
“……嗯。”
此刻，拂水真尊心情真是万分复杂。
“御始啊……”
“怎么了？”
斟酌了下词语，拂水真尊小声说：“你的伤还没好，而且，怎么说这里都是别人的地界，你…注意点儿……”
说完，拂水真尊低着头匆匆越过牧临笑，向主院而去。
站在原地站了一炷香的时间，牧临笑才回过拂水真尊话中的味儿。
拂水老祖这是看见他从晚晚房里出来，误会了什么吧？
从前都是牧临笑让人无语抓狂，生平第一次，他自己也体会到这种无处诉说的憋闷。
曦聆道君已经坐在客厅了。
连崇亦也在。
牧临笑走进来的时候，拂水真尊明显脸色一僵。
曦聆道君无暇顾及拂水真尊的小情绪，直截了当地说：“居庸老祖出山了。”
连牧临笑都没想到，为了梦韶年，居庸尊者竟然亲自走出宗门。
不对，居庸老祖应该是了解晚晚的性子，知道她会深深自责，所以才亲自过来吧？
“不过，居庸老祖虽然出山，却是秘密出行，我们正常安排大比事宜就行。”
几人点头。
“另外，御始，这几天你看好小师祖，不要再乱跑了。”
牧临笑说：“不乱跑可以，不出门是不行的，反而会引起仙盟怀疑。”
曦聆道君正要训斥牧临笑，就听他接着说：“我打算带晚晚去仙盟的书楼呆着，晚晚喜欢看书，那里能分散她的注意力。”
“可。”
于是，等花晚照睡起来的时候，牧临笑就神秘地说：“晚晚，有个地方你肯定喜欢，走！”
花晚照被迫跟着牧临笑出门。
外面人太多，她反而不好问他宗门那边是怎么回复的。
这家伙肯定是故意的！
不过，牧临笑的主意没打成。
因为离暮寒和离暮暖兄妹上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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