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玉珍睡到三更半夜，迷迷糊糊的，总感觉有双手扯她的左脚。
她坐起来开灯，看看四周，又没什么，但她不敢看床底。
老人常告诫晚上不得随便做三件事：梳头，照镜子，还有看床底。
听起来虽说迷信，如果床头放面镜子，确实吓人。
冒然大晚上探床底看，黑乎乎的，也挺瘆人。
梁玉珍坐在床上看屋四周，安安静静的，只听到窗外有蟋蟀叫。
认为是自己的错觉，赶紧关灯继续睡，刚躺下来她觉得不踏实，还是把灯打开。
打开灯她又觉得不踏实，万一有什么不洁净东西出现，睁眼看到怕吓死，
还是关上灯黑乎乎的，蒙头睡更好。
她又坐起来把灯关上，深呼吸一口气，继续闭眼睡觉，她希望一觉睡到大天亮。
她是极少失眠的，不缺男人都好睡。
昨晚跟邵东阳狂了一夜，血液畅通，身体暖和和的，刚躺下来闭上眼睛，很快又入睡。
可没睡多久，又感觉有双手挠她的右右脚，
她从梦中醒来，打开灯一看，一只红色绣花鞋套在她右脚上。
她啊的一声，惊吓大喊。
昨晚绣花鞋他们在她左脚，今晚套在她右脚，那鬼魂为何追着她不放。
梁玉珍赶紧脱掉那只绣花鞋，从窗户扔出去。
并骂几句粗口：“畜牲，跟你无冤无仇，赶紧滚出屋。”
鞋子刚扔出去，她马上关上窗户，外面黑乎乎的，只有风吹过。
她留意到自己右脚，竟然也有几个手印，相比左脚，右脚的手印是红色的。
梁玉珍跳上床，心里默默念叨：菩萨保佑，菩萨保佑。
她不敢再睡了，那些关于绣花鞋的邪魅故事，一个一个浮现在她脑海，让她十分害怕。
村里那条河，时不时会看到漂浮一双绣花鞋，犹如浮萍飘飘荡荡，随波逐流。
有红色的，粉红色的，蓝色的，紫色的，黑色的也有，虽然浸透水，但看起来十分精致。
村里老人说，这是河里水鬼抛出来引诱不谙世事的女孩，等她们去捡的时候，
突然从水面伸出一双大手，把女孩拉进水里，作水鬼的新娘。
以前村里人普遍穷，寒冬腊月买不起鞋子。
偏有一个胆子较大的女孩，十三四岁，是个孤儿，眼看快过年，没钱买鞋子。
想着大年初一到镇上逛街，人人有新鞋子，
只有她还穿着烂破鞋，露出三五个脚趾头，特显眼，实在寸步难行。
她便扛着一根长竹竿，常到河边留意，
她认为只要站在河边，用竹竿跳，水鬼也奈何不了她。
功夫不负有心人，不出三五天，她便看到一双红色绣花鞋漂浮在水面上，
那女孩左右张望，附近没人，便伸出竹竿，不费力气便把那双绣花鞋挑起来，
放到一块大石板上晾晒，阳光正好，她越看那双绣花鞋越好看。
她觉得也不用等大年初一，今天晾干明天即穿。
恰巧明天赶集日，别人问她鞋子哪里来，她说在镇上买的即可。
第二天去镇上之前，她逢人就说，今天得去镇上买双鞋。
果真傍晚赶集回来，村民看到她穿着一双大红色绣花鞋，十分好看抢眼，人人看到都羡慕。
但有个老奶奶看到，劝她扔掉，不要再穿那双鞋子，她说鞋子看起来怪怪的，不适合她。
但女孩认为人人都说她穿起来好看，扔掉怪可惜的。
她问老奶奶有什么不妥，老奶奶欲言又止，最后只是摇摇头。
女孩看着脚下绣花鞋，实在爱不释手，精致无比，扔掉可惜。
别人有爸妈帮忙买，她爸妈早没，虽然跟叔叔婶婶住在一起，但他们自己也有一堆子女需要照料。
她自己不想办法，谁会管她呢。
她还想着这双穿得好，以后再多捞两双替换。
就这样女孩开开心心穿着这双鞋，个把星期过去，看起来没什么异样。
只是她觉得穿这双鞋脚特别重，似乎有双手抓住她脚后跟。
她认为白天干活挺累的缘故，叔叔婶婶什么活都要她做。
堂弟堂妹虽说很纯朴，但他们十分贪玩，常给她找麻烦。
晚上睡觉时，女孩老觉得有人拖她双脚，睡得不踏实，早上醒来，双脚都是手指印。
女孩害怕了，她想起老奶奶的话，顾不上帮叔叔婶婶干活，跑去找老奶奶问个明白。
老奶奶问她这双鞋是怎么得来的。
女孩不敢隐瞒，只好如实告诉老奶奶。
老奶奶说：“我就想着你婶婶没那么好心，她孩子没鞋穿，会给钱你买？”
女孩问这双鞋有什么不妥，老奶奶说像死人穿过的鞋。
看上去总觉得它长眼睛，会盯着人看。
女孩吓得把鞋扔到河里，重新穿上自己的烂鞋，她以为这样就没事。
伙伴问她怎么不穿绣花鞋了，她撒谎说留到大年初一再穿。
伙伴也理解，那么精致的绣花鞋平日穿着它喂猪，扫地，下地，实在浪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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