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心巧看了半天才认出，这不是那个不务正业的县令公子么。
她惊讶地叫道:“牛公子，你怎么在这儿？”
牛公子见她不过去，叮嘱了一下身边的仆人，然后小跑过来，没回答她的话却问道:“渠夫人，佟建功怎么死的？该不会是你……”
难怪他和佟建功是朋友，说话也一样口无遮拦。
王心巧连忙把他的话打断，说道:“喂，你别胡说，他死可跟我没关系，那是他自己愿意死。”
“可是他爹说……”
“他爹什么啊，他爹也死了，现在老佟家绝后了，姓佟的男子一个没有了。”
“啊？他爹也死了？！怎么弄的，说死就都死了！”
王心巧摊手，说道:“我怎么知道，反正都死了，你那么关心，自己到他家里问啊。”
牛公子干笑道:“呵呵，不问了，人死债消，还去问什么，再说我也要走了。”
王心巧听他这话，感觉好像佟建功还欠他银子，不过更让她惊讶的是牛公子要走的事。
她问道:“你要走？去哪里？走得很远？”
“是啊，我爹又调任了，他娘的是去边关那边的一个小破县，这下惨了，搞不好命都得搭在那儿，害得我的这些宝贝都不能带，这不拿出来卖了么，再给它们寻个好主人吧。”
王心巧有点意外:“怎么，你爹要调任了？那这里的县令谁当？”
“我怎么知道谁当，那都是上边衙门的事。”
“你爹都要走了，这里的县令还没着落？”
“我爹又不是立刻走，怎么还不得一段时间。”
“那你着急卖什么东西。”
“这不是多么，而且能买这些的人还不多，我不得提早准备。”
王心巧往他那一片东西上看了看，还真是，都是些没用又烧钱的玩意，估计除了他们那些败家子儿，没几个人会买这东西。
她没心思跟牛公子多说，道:“行了，你快卖你的吧，我得找人呢，对了，你在这儿卖东西，见没见到一个穿着耦荷『色』上衣，扎着头巾的女人过去？”
“耦荷『色』上衣？是不是扎的蓝头巾？”
“对对，个子和我差不多，比我粗一点。”
“看见了，她到我摊子前来看东西，问我的傀儡多少钱，我说十两银子，把她吓坏了，掉下东西就走了，差点没给我摔坏了。”
听他描述就知道肯定是侯氏无疑，王心巧连忙问道:“那她往那边走了？”
牛公子向集市外边一指，说道:“那边！”
“真气人，她往那边走干什么，不是说等我么的，她走多长时间了？”
“没多久，大概一炷香。”
一炷香的时候，要是一直走也走出去很远了。
王心巧不敢怠慢，按照牛公子指的方向便追，走出去几步后见到路边的树上停了几只胆大的麻雀，便让它们帮自己找。
幸好今天侯氏扎的头巾冒眼，虽然麻雀不算很聪明，但也很快帮王心巧找到了。
王心巧按照麻雀们的指引，向前小跑了一段儿，终于把还在找路的侯氏找到。
见她还在向别人打听自己的样子，似乎也很着急找自己，走上来说道:“腊梅，你怎么跑到这儿来了，不是让你在集市上等我的么！”
侯氏见她找来长出了一口气，说道:“哎呀大嫂，我可算找到你了，我还以为我走丢了呢！我就是出来找你的啊！”
王心巧无力地白眼，说道:“什么是你找我，分明是我找你，我在集市上找半天了，幸好遇到熟人，他说见过你，我才找过来，不然还不会这么快。”
“你回集市了？我怎么没遇见你，你不是说到这儿来找工匠么，我见东西买完没什么事，就过来找你了。”
王心巧都快气死了，说道:“我哪是在这边找工匠啊，我是在另外一条街上。”
侯氏发懵，说道:“不对啊，你分明跟我指的这条街。”
王心巧懒得和她争辩了，说道:“行了行了，你说得都对，是你找到我了还不行么，走吧，回去，我再买点东西，咱们就回家了。”
说的时候还在想，原来这发人比自己还路痴，看来以后真不能带她出来，不然还真容易弄丢。
两人一起回到集市，王心巧先买了点谷子把帮忙的麻雀喂饱了，等它们飞走之后，王心巧才又开始买自己的东西。
侯氏到这时候还在不服，指着一个街口说道:“你看，你不就到那边去，我就找过去了，还硬说我找错了。”
王心巧气道:“侯大姐，我指的是东面，你走的是北面，现在你指的街口是南面，差了多少呢，你是故意气我的吗？”
“啊？是么？”
侯氏抬头看了看天，说道:“都怪这死天，阴得连太阳都看不见，害得我把方向都搞错了。”
王心巧无语，让她在一旁嘟囔，自己一心挑东西，挑完之后带着她拿到马匹处，两人把东西装好，牵着马出城。
担心回家太晚，两人都没坐下来吃饭，路边买了点拿到城外，上了马背之后，才一边赶路一边吃。
回去侯氏骑马的技术又精湛了一些，只是两人都很疲惫，走得不比上午快。
快到镇子的时候，太阳便落山了。
眼看到了进镇子的路口，王心巧转过弯便见到渠开远骑马在路边等，还在焦急地向这边望。
她兴奋地叫道:“开远，开远！”
渠开远也看到她，打马跑过来，问道:“巧儿，你们怎么回来这么晚，我我从过午就让人盯着，一直盯到吃晚饭都没见到你们，我正想去找呢。”
王心巧说道:“我们两个人出去的你怕什么，我都没给你送信儿，就证明我们是安全的，你找什么。”
“没送信儿我才担心呢，万一真出了事儿，你没能力送信了呢。”
看两人聊得热络，侯氏不是心思，问渠开远道:“大哥，开立呢？他没和你一起来？”
渠开远迟疑了一下，说道:“没有，他是想和我一起来等你了，可又担心天临在家里哭，就先回去了，反正有我来接，都一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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