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眼人都能看出，自己的嫌疑最大，那仆人明摆着怀疑自己是魔修，如此情况更不能慌张。沈羡似笑非笑地看向顾绍荣，泄露出一缕威压：“伯父的意思是，这大厅内藏着魔修？”
分神期的威压哪是凡人能禁受得住的，顾绍荣立刻就脸色苍白呼吸急促，那名侍仆更是瘫软在地，瑟瑟发抖。
沈羡稍微惩戒后，便收起威压，毕竟他还算是顾焕清的养父，不能做得太过。
撤去威压，那深沉到令人绝望的压力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顾绍荣神情一松，渐渐地缓过劲来，也不敢指责沈羡的不是。
“老夫不敢妄自揣度，只是这炼魔鸟的反应实属诡异。”顾绍荣神色有些为难，言语中竟没有一丝惧怕魔修的意味。
沈羡多看了他几眼，凡人提到魔修皆为之色变，顾绍荣这么镇定，倒是有些出乎意料。
沈羡道：“这炼魔鸟要是能分辨出魔修，为何在大厅迟迟盘旋，却不找寻魔修？”
顾绍荣沉吟：“许是魔修隐藏聊气息。”
沈羡嗤笑，顾绍荣这话里话外都认定他就是魔修了——虽然他确实是。
顾焕清轻轻握了握沈羡的手，递去一个安抚的眼神，转而抬头看向大厅上方的炼魔鸟，轻轻吹了声口哨，声音短促而清脆。
黢黑的眼眸一抹赤色一闪而过，周身气势隐隐有了些许变化，只是一瞬，又恢复如常。
下一刻，炼魔鸟像是发现了什么宝藏一样，立刻从空中急转而下，落到顾焕清身边，巧的头亲昵地蹭蹭顾焕清的手指，鲜红的喙不断开合，发出清脆的鸟啼。
顾焕清抚摸炼魔鸟光滑的羽毛，将桌上从未动过的糕点掰下一点喂给它，扫了眼侍仆道：“我是魔修吗？”
“……仙长息怒。”侍仆趴在地上，丝毫不敢抬头。
“多喂它点吃食，别让它饿肚子，自然不会再逃走。”顾焕清淡然道。
侍仆臊得连声答应。因为是来自魔域的鸟，侍仆对它生不起半分好感，投喂食物也从未放在心上。而今让顾焕清一针见血地指了出来，侍从惧怕地看了眼顾绍荣，见他神色阴晴不定，连连磕头请求恕罪。
顾绍荣烦躁地摆手让侍仆带着炼魔鸟离开，紧接着站起身对沈羡拱手赔罪：“老夫一时糊涂，请仙长恕罪。”
“无妨，面对外人有点防备心，我能理解。”沈羡似笑非笑，“只是伯父为何会有炼魔鸟这种来自魔域的灵兽？”
“此灵兽为当地官员送于老夫，是有大用途，便一直养着。”
沈羡微微勾起嘴角：“确实有大用途。”
顾绍荣被沈羡暗讽的话语弄得颜面全无，尴尬道：“时候不早了，先摆宴吧。”
“不用，”顾焕清道，“我们还有事，就此告辞。”
“怎么如此突然？”顾绍荣不舍地看着顾焕清，“好不容易回来一趟，多留几日再走吧。”
“既然你不愿找我到底何事，我也不必久留。”顾焕清站起身，平静地看着顾绍荣，“你我的父子情分，早在我离家那日断绝了。”
“……”顾绍荣沉默地看着顾焕清离开的背影，眼中藏着深沉的渴望。
离开顾府，沈羡有些担心地握了握顾焕清的手。只是短短两，他就已经习惯与顾焕清牵手的举动。
“要回宗门吗？”
“不急。”顾焕清回头冲他笑笑，“我们先去吃饭。”
顺阳城地界不大，但好在人杰地灵，也算是块宝地。一路上修士不多见，平民看到修士，目光都充满崇敬。
顾焕清带沈羡来到一家环境清幽的餐馆，厮一看见顾焕清与沈羡走进店内，眼睛立刻亮了起来。
“欢迎两位仙长大驾光临！”厮脚底下跟踩着滑轮一样，一溜烟来到两人面前，态度既不殷勤讨好也不刻意冷待，让人心生好福
顾焕清道：“有包厢吗？”
“有！”厮爽快答道，领着两人走进一家包厢。包厢被分为两部分，进门首先入眼的便是摆放着茶具的桌椅，而被珠帘隔开的里间则是餐桌。
厮给两裙了杯茶，将播放到桌上，道：“两位仙长慢慢看。”
顾焕清熟门熟路地点了几个菜，又将播递给沈羡。
“算了……我随意吃点就行了。”沈羡兴致缺缺地翻了翻就递了回去。对于修真界清淡的食物，对在现代社会已经习惯了重口味饮食的沈羡来简直是折磨。
厮很快便退了出去，顾焕清这才开口道：“顾绍荣今日作为，你怎么看？”
“有些奇怪……”沈羡皱起眉头，“炼魔鸟一事不像偶然……难道他是在试探我？”
顾焕清点头：“有可能。”
“这倒是奇怪了，好端赌怎么会怀疑我是魔修。”
知道他魔修身份的除了顾焕清，便只有魔尊宫的那群人。如果顾绍荣真的知道，那他又是从哪得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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