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邻居们的磨牙声、打鼾声，甚至是轻微的放屁声，他都尽收耳底。
他听了一会儿，觉得没意思，又朝着街道上飘去。
朦朦胧胧看到一道道身形呆滞的黑影，在街道上飘来飘去。
要是常人乍一看到，恐怕会吓个半死。
林默早有心理准备，倒是没被吓到，只是有种奇异的感觉。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诡’不成？”
“大哥哥，你怎么飘在空中呀？”旁边一个小女孩忽然跑了过来，好奇问道。
“囡囡，你喊谁呢？”一个妇人跟着走来。
“娘，我看到一个大哥哥飘起来了。”小女孩指着左手边说道。
“咦，怎么不见了？”
她一回头，发现林默消失不见了。
“你肯定是眼花看错了吧，哪有人能飘在空中的？”
忽然，妇人像意识到了什么，脸色变得十分紧张，“走，天马上就黑了，我们赶快回家。”
她牵着小女孩的手匆匆离开。
飘到墙角处的林默若有所失，低声喃喃道：“以前就听说心思纯洁的小孩可以看到诡物，没想到是真的！”
他继续往前飘着。
忽然听到一个偏僻的院子里传来小孩的啜泣声。
好奇之下，他往里飘去。
发现十几个衣衫褴褛、蓬头垢面的孩子正站成一排。
面前是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在训话。
他指着不远处地上一个被打的奄奄一息的小孩说道：“谁要是不听话，以后的下场就跟他一样！”
小孩们不过七八岁的年纪。
听到这话，不由瑟瑟发抖。
汉子随后吩咐手下，将小孩带到后面的屋子里关起来。
这时，一个头发灰白，满脸沟壑的老头从偏房走了出来。
汉子恭敬地喊了一声：“五爷！”
老头点了点头，随后大喇喇地坐在旁边的木凳上，问道：“事情办的怎么样了？”
汉子回道：“差不多了，渠道已经打通了，上面也已经疏通好了，等这批孩子被训练好，就可以开始帮忙运货到津门了。”
老头抚掌笑道：“好！我果然没看错你，如今大虎被人杀了，我能信任的人就只有你了，事成之后，我作主让你拿半成利润，你可别小看这半成利润哦，每年至少能分到这个数！”
说着，他伸出一只手来。
大汉连忙表示感激。
林默听的云里雾里。
后面又偷听了其余人的谈话，这才得知这地方居然是“盗帮”的一个窝点。
最近准备利用小孩偷偷运送福寿膏去津门。
彼时国民政府对销售吸食福寿膏是有禁令的，而且责罚力度很大。
可许多人依然抵挡不住其中巨大利益的诱惑，铤而走险做起了相关生意。
甚至有官员阳奉阴违，或借禁烟贪赃枉法，或与商贩勾结贩运销售。
林默在城中一些胡同阴暗之地，早就看到过几家卖福寿膏的暗档了。
“这么说来，那刚才那老头应该就是被我杀死的王大虎，曾经提过的盗帮帮主刘五爷了。”
林默暗自想着。
这老家伙看起来一副软踏踏的样子，但是血气方刚、阳气逼人。
起码有暗劲实力。
难怪盗帮作恶多端，却始终能猥琐发育这么多年。
原来是一名暗劲武师坐镇。
林默即使看不惯这些人的行为，此刻却也无能为力。
阴魂诡物如果耍手段作祟，只对两种人会失效。
一是正气凛然、刚正不阿、无惧鬼神之人。
二是身强体壮、气血充盈、血气方刚之人。
而刘五爷正是第二种。
林默现在虽然不是诡物，但是神魂出窍后，与游魂无异。
这一点自然也适用于他。
除非等他神魂壮大，达到日游境界。
到时候白天都能神魂出窍，无惧烈日阳光。
区区武师级别的气血，自然更不在话下。
忽然，林默感觉到一阵疲乏。
他知道这是神魂出窍太久，又夜游了这么远造成的。
顾不得盗帮的事情，急忙往自家方向飘去。
还好他是游魂，无形无质，可以穿墙入户，不受外物阻挡。
街道上零星几只游魂还在原地打转。
似乎那里有个它们永远都走不出去的圈。
很快，林默回到自家小院里。
他突然听见隔壁有吵闹声响起。
“你要是再吸那害人的玩意儿，这个家迟早要被你败光！”
“求求你，给我点钱，我就吸一口，就一口行吗？”
“你别逼我！”
“臭娘们，你难道想眼睁睁看着我死啊？”
随后，就有瓷器砸碎的声音。
过了一会，钱大富从屋里跑了出来，身影很快融入了夜色中。
林默本想跟上去看个究竟，可神魂太过疲惫，赶紧归了窍。
他感觉头晕脑胀、疲惫不堪。
就像是熬夜太久，想睡又睡不着的那种状态。
这种精神上的消耗，远比身体上的劳累要更让人疲乏。
“下次可不能出窍这么久了，以免伤了神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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