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焕焕托腮看着祁慕瑾。书房里，祁慕瑾正捧着几本厚厚的相册一页页翻看。
郑美阳端了下午茶进来，后面阿姨还端了两块布丁蛋糕，一盘点心，放到书桌上。
“喝下午茶慢慢想。”郑美阳说。
唐焕焕一见到好吃的就两眼放光。她睡到中午十一点才起床，起床就饿坏了，吃了点早餐剩下的粥，牛奶蛋糕，到了午饭时又吃不下，这会儿到了下午四点，她又饿了。她起身就端起杯奶茶，拿了块蛋糕。
“我要吃，我要吃。”唐焕焕说。
她刚把蛋糕拿到自己面前，祁慕瑾就说：“吃太多甜食会胖。”
唐焕焕回头，复杂的眼神看着他。
他又笑道：“吃吧，你不胖。”
唐焕焕又转回头，因为他的话而犹豫，犹豫一会儿还是端起奶茶喝了一大口，又吃了一口蛋糕。
郑美阳笑了笑，看着祁慕瑾，总觉得他失去记忆后整个人温柔了许多，或许他本性就是如此，只是因为从小失去妈妈以及家里施加的压力让他变得沉默寡语，冷漠瑾慎了。这样想着，郑美阳确实不想他恢复记忆了。
“妈，你一定知道这些照片都有哪些故事吧，你跟我讲讲。”祁慕瑾边翻看相册边说。
郑美阳从沉思中醒来，走到他身边，看见他正在看两年前的全家福。
“你在看什么？”她问。
祁慕瑾指了指照片中的祁远致，问：“这是谁？”
“这是你伯伯啊。这几天你还没见到他。”郑美阳说，“听说了你的事，他应该很快就来看你了。你看，你在这儿，焕焕在这儿。”她又指了指照片角落的他和唐焕焕。
照片中他碰也没碰到唐焕焕，一张冰山脸，冷漠的样子，唐焕焕怯弱弱的样子，微微抬起头看他。
他一眼便看出了当时自己的冷漠，而唐焕焕在他身边，很不起眼的样子。他有点不懂，难道他并不喜欢唐焕焕的吗？可对她明明有不一样的亲切感，好像可以很亲密，而她又那样担心自己。
“这是你伯母，还要这个，这是你二爷爷，这是二奶奶，这是你二叔叔，堂哥，堂姐，还有这位，你小叔，这是你小叔的那对龙凤胎，是你堂弟堂妹。”郑美将照片上的人一一指出来，“慕希和慕辰你都知道了，他们昨天还在这儿。”
祁慕瑾点点头，又翻了一页，相册中他自己的照片很少，还是郑美阳的多。到了下一张，是他高中时候，校庆时同学们拍了很多照片，当然少不了他。从前他在学校里很受欢迎，尽管高冷，但男男女女都想靠近他。
他有好几张同学的合影，四五个人围在他身边笑，他只配合的站着不动，酷酷的表情也很突出。
唐焕焕便凑了过来。
“哇，好嫩啊，好帅的小鲜肉。”她赞叹的话。
照片是在晚上拍的，灯光炫丽，映着他白皙的皮肤像在发光，太吸引人。
她又抬头看着祁慕瑾，坏坏痴痴的笑，又翻了一页。
这让她笑不出来了。
照片中是他和肖娅琪手牵手的侧影，像是偷拍的，却更自然，男才女貌，简直太般配。而这侧脸正好可以看到他们脸上的笑容，远远的身影，身后是彩色灯光，肖娅琪看着他笑。
这是纯真的爱恋。看得唐焕焕鼻子酸酸的。
“这是谁？”祁慕瑾问。
郑美阳发现了唐焕焕的尴尬，想将照片翻页过去，说：“这张不看了，看下一张。”
唐焕焕却将照片压在了那页，说：“你忘了，想知道的话我告诉你。”
祁慕瑾也察觉到了唐焕焕的不悦。
“我也认识她啊，我们现在还是同学呢，等你好了，我们上学还是会见到她的。不知道你对她有没有印象。”唐焕焕说。
“是同学吗？”祁慕瑾问。
“当然没那么简单了，她不止和你是同学，还是你前女友呢。”唐焕焕说。
“这样吗？”
“你们在一起三年，被我半道拦截。”唐焕焕说。
“哦～这样啊。”祁慕瑾点点头，别有用意地说。
“是啊。”唐焕焕说，想起他们刚结婚时的波折，她就感到很压抑，也不想再多说了。
“然后呢？发生了什么事？”祁慕瑾又问。
唐焕焕白了他一眼，说：“发生的事情可多了，你要是想听，晚点我慢慢告诉你。”说完，她便端起奶茶喝了两口。
祁慕瑾又往下翻相册。
到他初中，脸更显青涩，只是这好看的程度丝毫没变，他只是有点奇怪，他没有和郑美阳的任何一张合影，有也只是全家福。
但郑美阳能说出每张照片的所有故事。他在初二夺得的奥数第一名，在哪里拿的奖，甚至是那时他的家庭教师是谁又发生过哪些有意思的事，郑美阳都说得清楚。
小学时候又拿过什么奖，还有学习跆拳道时候的精彩身姿。那时，他十岁。
还是没有和郑美阳的任何一张合影。
直至他翻到了最底下，抱着他的另一个漂亮女人，笑容都那么灿烂。
“这是谁？”祁慕瑾问。
郑美阳有点尴尬，回答：“你妈妈。”
“我妈妈？”
“嗯，你亲生妈妈。”郑美阳说，有些谎，她觉得撒起来很没意思，倒不如坦白，祁慕瑾对她的热情，她觉得并不该属于她。
祁慕瑾明白了，看着照片，问：“她去哪儿了？”
“她死了，病死的。”郑美阳说。
祁慕瑾往下翻看，很多张和亲妈的合影，看得出来曾经这对母子感情很好。
“你是，我爸爸后来娶的？”祁慕瑾问。
“嗯，你8岁那年，我就嫁进来了，本来我是你爸爸的秘书。”郑美阳说。
“哦。”祁慕瑾应，他继续翻看着照片，并没再说什么。
可他什么也不说，让郑美阳很难过，她说：“我不是故意要骗你的，我其实早就想告诉你。”
“没事。”祁慕瑾说，他边看着相册，边问，“我没有弟弟妹妹吗？”
“啊？没有。”郑美阳说，“我不能生，其实你爸爸也没想我生。”
“哦，这样啊。”祁慕瑾说。
“慕瑾，其实很多话我想跟你说，以前我们有些误会……”
“以前有误会，那就等我想起来再说吧。”祁慕瑾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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