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了饭，沉陌尘催夏晴柔去付钱，夏晴柔幽怨地看了沉陌尘一眼，还是不情愿地去了。
离开餐厅，午后的太阳正好，此时正逢季春之末、孟夏之初，是一年中最舒适的季节。
暖暖的微风吹拂而过，偶尔会看到几团柳絮。
“去给你买一套衣服吧。”夏晴柔眯了眯眼，伸着懒腰。
“随便买一套就行了。”沉陌尘随意地说。
“这怎么能随意呢！”夏晴柔不满，拦了一辆出租车，“师傅，去清瑶广场，谢谢。”
沉陌尘被生拉硬拽，没好气：“清瑶广场挺远的，附近就有很多服装店啊。”
夏晴柔随口道：“是吗，我对你们余怀市不熟，只知道清瑶广场挺有名的。”
“你没来过市区？那你平时放假都直接回首都老家的吗？”
“那也太远了吧，从这里到我家长途跋涉，一来一回三四天就没了。我放假一般都是跟其他人一起走的，有时候是和云脆姐姐，有时候是和烟烟或者是雪雪，她们带我去哪里玩就去哪里玩，我也不管的。”
沉陌尘微怔，听起来像是吃百家饭的。
他忽然想起，小时候的世界很小，只有贫民窟和周围的一些偏僻街道。后来有一天，他和尹采予她们大冒险，逃票坐地铁一路到了市区。
满眼都是巍峨的高楼，马路上各种轿车似川流不息。
他们好像是迷失的蚂蚁，抬头望着望不到边际的钢铁森林。
那个时候他突然意识到，尽管他是余怀市人，但对这个城市从未有过了解。他感到了孤独和恐惧。
对这未知世界的恐惧，他紧紧地抓着尹采予和尹怀莲的手。
“你一个人在余怀，不会觉得孤独吗？”沉陌尘下意识地问。
夏晴柔愣了一下，目光有些怪异地望了他一眼：“你干嘛问我这个。”
看起来，她不太想回答。
沉陌尘便也没多问了。他听采云脆说过，夏晴柔是整个小队休假最少的人，她总是自愿留守。
清瑶广场，夏晴柔挽着沉陌尘的胳膊，正打算给对方挑选衣服，沉陌尘却想起了上午被十八家服装店支配的恐惧，连忙道：“我们这次速战速决吧，反正我穿什么都一样。”
“切，真自恋，我都没敢这么说！”
夏晴柔嗤笑一声，一扬头发，倒也没打算逛很多家。
当然了，主要还是因为不是给自己选的衣服，差不多就可以了。何况在她眼里，沉陌尘的确是个衣架子。
两人走进服装店的区域，沉陌尘坐在外围的座椅上：“你先去看吧，看中合适的喊我就行。”
“你怎么那么懒！”夏晴柔一瞪眼，拽着沉陌尘让他起来。
“不是懒，是觉得没必要。”沉陌尘不动如山。
而夏晴柔除去异能就就是一个普通女生，自然不可能拽动对方，最后只能气呼呼地放弃了。
沉陌尘坐长椅上打量着四周，他上个月刚刚来过这儿，和尹采予一起。如今故地重游，忽然想起那句，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
思其人，至其乡。其处在，其人亡。
沉陌尘起身到附近的自动贩卖机上买了一瓶饮料，咕噜咕噜一饮而尽。
“过来吧，给你选好衣服了。”手机上传来夏晴柔的短信，同时发送了店名。
沉陌尘看了一眼，上次他来过，当时的店员小姐盛赞来两人郎才女貌，天作之合。
这才过了一个月不到，身边就换了一个人，不知道对方心里会怎么想。
沉陌尘嘴角扬起一丝莫名的苦笑，但只是一闪而逝。
“你怎么这么久才来！”夏晴柔见沉陌尘姗姗来迟，跺了跺脚，语气有些嗔怪，指了指旁边的一套带着衬衫的白色晚礼服，“去，换上看看。”
沉陌尘瞥了眼几个神情愕然的店员，低头没有说什么，径直走入试衣间。
“我记得他上次来，好像不是这个女生吧？”
“对，上次那个女生胸比较平。”
“帅是帅，但好渣啊！”
“渣是渣，但好想睡啊！”
“得了吧，你看他带的女生，个个都超漂亮的，估计这眼界是看不上一般人。”
“所以还是渣男好啊，这样我才有机会睡他！”
“你牛逼，小心别被传病……”
远处，两个没事做的店员小声议论。
沉陌尘换上晚礼服，走出来照了照镜子，这才发现，这也是当初尹采予看中的款式。
有一套一模一样的，就在家里衣橱里挂着。
“还挺不错的嘛，我就知道很适合你！”
夏晴柔走了过来，脸上自得地给沉陌尘整了整衣领，顺便把那十字架塞进衬衫里，心情稍微舒畅了一些。
“我现在哪用得了西装？”沉陌尘突然低语。
夏晴柔愣了一下，这里没有别人，但沉陌尘这话好像不是在对她说的，像是自言自语，也像是这里还有一个不存在的人。
“你不喜欢啊，这好贵的。”夏晴柔哼唧唧，“我花钱还不讨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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