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大早上，肖志伟把江阳喊进办公室。
“国际刑警已经在棉北顺利逮捕周强国。他倒是爽快，一看大势已去全交代了，就想看在认罪态度积极的份上，判个死缓。啧，一个两个都奔着死缓去，也不想想自个儿害死多少人，又弄的多少人家破人亡。”
肖志伟冷脸，“这次你立了大功，上头点名表扬你，下午省领导要过来。周局意思让你好好准备一下，剃个头捯饬捯饬。”
“电视台要给咱们警队拍个小短片，宣传传销和电诈。”
“加油好好干，我听到消息，省里想把你提上去。”
说罢，他拍拍江阳，等着看他高兴的样子。
……
“你好歹给点反应，扑克脸是几个意思？”
别人升职加薪哪个不是乐开花，到了江阳这儿咋那么平静？
肖志伟纳闷。
江阳更纳闷。
怎么大伙儿都听说他要升职，他自己反而不知道。
“咳，在海城市时，高队说过。”
“咦？那老小子抢我话做什么，切，不管他。”
吃过午饭，省领导带着一拨人浩浩荡荡过来。
周鸿鸣红光满面说着客套话。
领导暗示江阳优秀，该提拔。
周鸿鸣谦虚笑笑，说年轻人要多历练。
当着摄像机的面，二人你来我往，抢着留人。
脸上都是笑模样，心里互喷八十个来回。
电视台导演一脸的汗，强颜欢笑。
至此，刑警大队心知肚明，榕城市留不住江阳了。
三番两次破获重大案件，会引起上头注意并不奇怪。
何况更早之前，早就有国安部的人对江阳抛出橄榄枝。
周鸿鸣算是体会到了当初张建军的心情。
表彰大会还是老几样，榕城市刑警大队全体得了三等功，江阳拿了个人二等功。
奖金和奖章分发下去，乐的大伙儿压不住笑。
电视台的宣传短片拍的也有点意思。
郭进费劲儿扒拉的背着稿子，和徐飞两人在角落对词儿。
江阳过目不忘，随便看一眼就记得牢牢的，把大伙儿羡慕的不行。
弄了四五个小时，赶在晚饭之前顺利收工。
“饿死了！快快，食堂今晚吃红烧鸡腿！”
徐飞扯着郭进往前冲。
“等会儿，我肚子疼！憋一下午快爆炸了！”
郭进跳脚，把饭卡塞给江阳，自个儿转身朝卫生间冲。
不过人跑出去没半分钟，他又着急忙慌的回来了。
“怎么了？没带纸啊？”
江阳摸口袋，郭进猛摇头。
“不是！杨口区出命案了！”
这话一出，大伙儿吃饭的心情顿时跌到谷底。
随便扒拉两口，一行人马不停蹄出警赶到案发地。
七点刚过，夏天黑的慢，这会儿还有点亮光。
杨口区国权北路，环球汇商场的办公楼底下围满了人。
明黄色的警戒线拉了百多米远。
江阳带队赶到时，死者还在原地，从三十层掉下来摔成了一滩烂泥。
鲜血混着黄白的脑髓淌的到处都是，要不是随身掉落的背包里有身份证，确认信息还要费点时间。
现在直接提取DNA和身份证信息核验就行。
浓重的血腥味儿顺着风飘散，殡仪馆要等警方勘察完现场才能把人拉走。
在法医取样检测期间，死者的身份已经确认。
“死者房丽华，年龄37岁，已婚。丈夫李乘，29岁，两人育有一儿一女。大女儿九岁，小儿子四岁。”
江阳听着徐飞的汇报，眉头就没舒展过。
“双方父母都在贵省老家，夫妻两个到福省打拼，孩子也带了来。工作日交给保姆照顾，双休日两口子自己带。去年两人在榕城市买房落户。方丽华是市三中的英文老师，今年评上了高级教师。在学校口碑不错，为人亲和。”
“他老公李乘是边舒集团旗下子公司的经理，事业有成，年收五十万。”
说到这里，徐飞抬头觑了一眼江阳，斟酌了下才道：“我刚给房丽华学校打电话，校长表示死者老公在外面养了个小三。上个月小三闹到房丽华学校去，声称自己怀孕了，要求她跟李乘离婚。”
“这事儿闹挺大，全校基本都知道。”
“啧，渣男。我就说姐弟恋靠不住吧。给他生俩孩子都不知足，太特么垃圾了。”
徐飞撇嘴。
“联系死者家属没有？”
江阳冷声问道。
“方丽华爸妈很冷静，说今晚就订票过来。”
“至于李乘，他早上刚飞去外地出差，人还没联系上。”
徐飞耸肩。
“查一下小三是哪个。”
江阳说话期间，和徐飞一起到环球汇办公楼天台，法医已经完成了初步鉴定。
“死者从高处坠亡，头部先着地导致颅骨骨折脑浆迸裂，身体多处复合型骨折，内部器官破裂。从死者鞋子和手部检测出灰尘等微量物，和办公楼天台地面检测一致。”
“目前可以确认，这里为第一案发现场。”
“辛苦了温医生。”
江阳朝对方颔首。
“应该的。”
温医生不苟言笑，继续深入勘察。
“报案人呢？”
江阳侧头问徐飞。
“哦，在卫生间吐呢。”
他挠挠头，“是个小姑娘，应届毕业生，上周来环球汇报道，入职管培生。”
“据她说，她习惯性到天台吃饭。这周轮到她中班，本来是照常拿着饭盒上来吃晚饭的，结果一推门就看到房丽华往下跳，喊都来不及喊，人就‘噗通’一下没了。”
徐飞摊手。
从死者的尸体位置不难判断，方丽华是背对着地面掉下去的。
假设报案人说的是真的，那她就是亲眼目击了房丽华自杀，这件案子就不存在他杀的情况。
江阳没贸然下定义。
半小时后，方丽华的尸体被殡仪馆拉走，由法医进一步尸检。
报案人王茜也被女警扶着挪出卫生间。
小姑娘一张脸惨白，说话都有气无力。
“江，江警官，我当时吓坏了，想阻止房老师，但是赶不上。她朝我笑了一下，就……”
王茜回忆，又忍不住干呕。
她在罪恶雷达里是白色的小点，说明是个大错没有，偶尔有些小错的普通人。
“你跟死者认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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