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这种情况……
恐怕不能再为所欲为了。
他很快明白了状况，朝楚曜微微一笑，脸上的肥肉不停地抽搐，捞起几个羽毛球拍就往外面跑：“快下课了，我先走了。”
可楚曜并不打算这么轻松放他离开，伸手挡住了门口。
张晓军脸色一变，盯向楚曜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莫名有些心虚：“你想干嘛？”
楚曜没有回答，将门口的铁棍踹进房间里。那铁棍在地上滚了好几圈，最终落到司南的面前。
司南愣了一下，很快反应过来，拎起铁棍气势汹汹地冲向张晓军。
张晓军只顾着防备楚曜，根本没有注意到身后的司南。回过神来的时候，铁棍狠狠砸到他的腿上，锥心的疼痛让他晕厥过去。
这个…应该不算什么吧？他应该不会被举报吧？
看着宛如死猪的他，楚曜轻挑着眉梢，似乎不太满意：“为什么不砸她的头？”
司南后怕地拍拍胸口，扭捏了一会儿，理不直气也不壮地回答道：“万一把他打成脑瘫了怎么办，我可赔不起。”
没错，是贫穷蒙蔽了他的双眼。
“……”楚曜沉默半晌，眼睛微微眯起，“你跟唐玲到底是什么关系？”
又扯到了这个问题上，司南稍稍叹了口气，如实回答：“她是我的孪生妹妹，我爸妈离婚的时候，她跟着妈妈去后爸家享福了。”
“那你呢？”楚曜问：“你为什么不去享福？”
司南认真想了想。
离异时，妈妈原本想带走原主，把唐玲留下来，毕竟儿子总是比女儿重要些。
唐玲知道后，毫不犹豫地拎起烧开的水，狠狠往原主身上一泼。
肩膀，手臂，后背，这些地方全都布满了丑陋的疤痕，再也消除不掉。
妈妈觉得原主身上的伤实在太难看，进了上流圈子肯定会被人嘲笑。因此她不仅没有责怪唐玲，还将唐玲带去了后爸家。
从那以后，原主再也没有穿过短袖。哪怕是在大热天，依旧一身卫衣，把那些疤痕遮挡得严严实实。
回过神来，顾潋笑得弯起眼睛，语气里略微带着几分淡淡的嘲讽：“我妈只能带走一个，林滟是我妹妹，我自然要让着她。”
事实也是如此。
原主根本没有想过和妈妈离开，他觉得自己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有责任帮爸爸分担生活的压力，要照顾年迈的爷爷奶奶。
只是可惜，他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唐玲就已经动手了。
那时，他年仅六岁。
……
突如其来的下课铃声打断司南的思考，他抹了一把并不存在的泪水，感叹道：“真是穷人的孩子早当家。”
楚曜闻言，眉头微微地皱了皱，把手伸进衣兜里。
那一刻，司南还以为他要学习小说里的霸道总裁，随随便便掏出几百万现金来安慰自己。
可他摸了很久，最终拿出了一张饭卡。
“拿去，吃点好的。”楚曜把卡丢进司南的掌心，转头走向门口。
身影迎着灿烂的太阳，栗色短发好似会发光一般。
直到彻底看不见他了，司南才低下脑袋，望着那张朴实无华的饭卡，嘴角不停抽搐。
不过说起来，学校每顿都有十多种汤菜水果任人选择，味道鲜美，价格也实惠。
但像司南这么穷的，只买得起素菜和蘑菇汤。因此，他拿着那张饭卡去食堂时，特地留意了一眼。看到整整五位数的余额时，他的心情久久不能平静。
谁特么没事往饭卡里充五万块钱啊！
有钱人的生活就是这么的枯燥无味吗……捧着那张巨额饭卡，司南豪气地点了炒肉片和土豆烧鸭，还多加了两个鸡腿。
在桌子边坐下，小胖子循着香味找了过来，盯着他碗里的饭菜直流口水。
司南财大气粗地赏了他一根鸡腿，开开心心吃完饭，准备去小卖部买点零食。
结果刚走到门口，他又看见唐玲拿着礼物盒在门口张望，表情有些急切。
“你要送礼物给楚曜吗？我帮你啊。”司南瞬间换上和蔼可亲的笑容，朝她伸出手。
唐玲表情有些扭曲：“你以为我还会信你？！”
她可没有忘记，上次司南拿到礼物盒后，直接把里面的小饼干吃掉了。
“哎呀。”司南装出一副伤心的样子，“可惜除了我，没有人愿意帮你送呀。”
唐玲迟疑片刻，一边把盒子递过去，一边问道：“楚曜他真的肯收吗？”
“那是当然。”司南脸不红心不跳，说谎的时候完全不需要打草稿：“我保证他会感动得哭出来。
这话可信度极低，但司南也没有别的办法了。她垂下脑袋，脸颊浮现出一抹绯红：“那你问一下楚曜，能不能抽空和我个吃饭。”
“好的呢。”司南毫不犹豫地答应下来，却又顿了顿：“我没有手机，要怎么联系你？”
唐玲：“…………。”
都这个年头了，居然有人买不起手机？！
不过看司南一身穷酸样，也不像是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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