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在看伫立于光亮中的男人，所有人的目光里带着贪婪与渴望，想要沾染他身上半点星光。
但没有人敢轻易靠近，仿若这男人身上那些光亮都带着白灼般的炽热，会将不怀好意靠近他的人，都给烧个干净。
人们怀揣着黑暗，渴望沾染光明，却害怕丢失黑暗，畏惧光芒的纯粹。
没有一个人靠近，他们都游离在光亮之外。
凌浩明就像是高高坐在皇位上的王，所有人对他恭恭敬敬，不敢靠近，他是孤独的。
放在平时或许没什么，可是在这样众目睽睽之下……
在现在这个时刻。
他站在那里，不知已经站立多久，或许只是三分钟、五分钟，可哪怕是只过了这么几分钟。
陈思思都替他感到担忧，担忧他会不会一直这样站着。
凌浩明却像是没事人一样，神情安定，仿佛在等什么人，舞伴会来，不过晚一点。
过一会儿，听见人群开始骚动，是这次的举办方黄家黄明义来了。
虽然黄明义人来了，身后也跟着安排好的几个舞伴，她们长得漂亮，妆容很符合现场的氛围。
瞧见站在光亮下的男人，双眼明显放光。
因为凌浩明鲜少在公众场合下露脸，所以并不是每个人都认出，只是当场的人都听到那个机械声音喊出他的名字。
而后来的这几位舞伴，没有听到，想要上前，却被黄明义喊住。
黄明义额头滚落一颗颗汗珠，“……”
陈思思握紧拳头，瞧着自己裙摆周边一圈黑影，她……如果能做点什么多好？
可周围的人都是简略提起凌浩明的事，很快转换话题，说起林申来。
“如果林申是个可以站起来的人那多好？”
“是啊，如果林申可以走动，想必一定会有很多人和他跳舞。”
“不过，林申这也是自找的，也怪不得谁。”
“是啊，如果当年没有出这种事，他也不至于落到现在这副狼狈模样。”
“你说这林申到底在想什么？……他家里有钱，家里有势，而且这么年轻，又是个天才，有天赋，走到哪里都受人欢迎，怎么会想不开？”
“是啊，那时候我听说他自杀的事，实在是被吓一跳，明明看起来这么阳光的人，怎么会做出这种这么冲动的事？”
“真想不明白，林申到底想要什么。”
“更惨的是，死没死掉，从楼顶掉下来，摔坏腰椎骨，成了不可逆转的损伤，一辈子怕是要在轮椅上度过。”
“可能是生活太过平静、舒服，稍微遭受一点挫折什么就受不了……”
“也许是太过无聊，所以想着找点刺激的事情做做。”
“是啊，闲的，像我们这样的正常人谁会做这种事情？如果我像林申这样的出身，这么优秀，绝不会做出这么傻的事来。”
“林申一定是个很脆弱的人。”
他们说完凌浩明又说林申，交谈的语气有些漫不经心、毫不在意，对别人的私事侃侃而谈，像是交换着什么令人快乐的糖果。
本来，陈思思还能忍，毕竟每个人都有说话的自由。
到后面，听到‘林申一定是个很脆弱的人’，想到林申拼命掩藏眼底疲乏、面对众人时候那阳光笑容。
只觉得不值，愤怒。
不知道林申到底经历过什么，才会做出那些事，她或许无法评判到底是对还是错……
但是，现在的林申明显是在努力挣扎活下去，和心里那个想要放弃世界的那个自己争斗。
还努力演奏让人们喜欢的歌曲。
但这群人对此视而不见，这，不公平！
实在是忍不了，虽说尊重别人说话的权利，那么她也有说话自由的权利，就是和这群人争辩一番，出出气。
陈思思：“……喂！”
在这安静的环境里，她一开口，霎时间引起不少人注目。
女孩头发经过精致打理，虽然现在已经有一些散乱发丝伏在面颊，但她那双温润眼眸，让这分散乱变得纯天然，可爱几分。
她脸上画着很浅的妆容，一身浅黄长裙，没有任何浓妆艳抹，却漂亮的像是误闯假面舞会的小精灵。
与这里奢华装潢格格不入，但却又是这样引人注目、难以忽视。
她鼓着双颊，反问道，“你们为什么要在背后说别人的什么什么事？”
“很有趣吗？”
“要不要我给你们一人一个大喇叭，喊过来林申凌浩明陪你们聊聊天？”
“不能处理事，不能帮上忙，少说话，扯麻烦？”
“林申怎么怎么管你们屁事？”
“就算他只剩下一个脑袋片子，总是有个让人称赞的优点，你们小嘴儿哔哔，也不见得你们能弹出半个令人愉快的小调来。”
“别人进厕所一开始只分男女，瞧见你们来了还要分辨一下，能不能进。”
“……”
“……”
这几个人被她大声戳破低语，被吓一跳，下一秒在看到这女孩的脸蛋之后，他们松开一口气，轻笑一声，掩饰不住的轻蔑。
“哟，这不是陈家三小姐吗？”
“陈思思小姐，可真是‘光明正大’啊……在我们后面偷听。”
“不过我们说的可都是实话。”
“没想到，陈思思小姐还挺会说话。”
“既然三小姐你这么看不下去，为什么不上去帮帮凌家大少爷？”
陈思思：“……”
“是啊，陈思思小姐，你不是天天追着凌浩明屁股后面告白、吃屁……怎么这么关键表现的时候，不往前凑？”
陈思思：“？”
她追着凌浩明，天天告白？？？
谁？
她，陈思思？？
追着谁？……凌浩明？
大脑有些宕机，轰隆隆响着，无法翻滚过任何一个字眼。
“哈哈哈，凌总这时候可需要帮忙了，你不上去帮忙？”
他们说这话时候，捂着嘴巴，掩饰不住眼里想看热闹的笑。
凌浩明虽然很少在公众场合露面，但是关于他的事情只要出现一点，就会被反复传。
特别是关于他的洁癖，不喜欢生人靠近，这两点更是众所周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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