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头直视他，又气又好笑，“裴大人，你可别盯着我瞧，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是你自己哦。”
好一个落井下石！
裴凌筠一把从她手里将剩下的小半个卤蛋抢过来，猛地塞进嘴里，狠狠地咬了个稀碎。
“......”
容卿音从没见过这么幼稚的，连玥姐儿都不曾如此幼稚过。
“裴凌筠，你幼不幼稚？”
杨肖也想这么问，跟个小孩子一样。
“不幼稚。”裴凌筠没有丝毫羞耻。
小半个卤鸡蛋吃下去，他终于得以顺了一口气。
转头看向在一旁默默看戏的杨肖，下令吩咐道：“杨肖，你去找多些人手，尽量把流落在外的画像都找回来。”
“都找回来？！”杨肖一听这个吩咐，便觉惊恐万分。
他咽了咽口水，斟酌着语气分析道：“大人，我们当时可是派出去很多画像的，可能什么地方都可能有，若是要找的话，需要耗费的人力财力不可估量，而且就算能打听到藏了画像的人，那些人也不一定愿意拿出来，说不定还会狮子大开口！要不您再考虑考虑？”
裴凌筠听着杨肖冗长的分析，不甘愿就此放弃的情绪在心中堆积得越来越多，下意识地想要攥紧拳头，小腿便被人用脚踹了一下。
他方才攥了一下的拳头顿时松开了。
接着，就听见一道轻飘飘的声音：“生气归生气，别捏紧拳头，绷裂了伤口，又要花钱请大夫来看。”
“......”
某人的心仿佛又被捶了一拳。
“还有，这么多画像，你想要怎么找回来？又是让暗影带着人到外面奔波劳碌地去找吗？你又有多少钱可以花？别忘了，你今日还要花去两千两银子。”
杀人诛心，不过如此。
“夫人，惯会落井下石。”
裴凌筠眼眸都红了，憋着一股闷气在她旁边的椅子坐下。
“呸，我这叫落井下石吗？”她拿了一个小馒头塞到他嘴里，一字一顿地道：“我这叫及时止损。”
裴凌筠嘴里多了一个小馒头，说不出什么话来。
容卿音不理他了，见玥姐儿停了下来，便柔声问：“玥玥，吃饱了吗？”
玥姐儿点了点小脑袋：“嗯嗯，娘亲，我吃饱了，肚子饱饱的！”说着，她还拍了拍自己的肚子。
这可爱的小模样把容卿音逗笑了，“好，玥玥吃饱了就好，让红梅姐姐带你去洗手和擦一擦脸好不好？”
玥姐儿没有立即回答，而是看了眼一言不发的父亲，犹豫了一下，凑到她耳边小小声道：“可是爹爹好像很伤心，又很生气的样子。”
容卿音抿唇笑了笑，“玥玥莫要担心，有娘亲在呢。”
玥姐儿小脸红扑扑的，歪了歪头，思考了一下，像个小大人一样叹了叹气：“好吧，娘亲你要安慰一下爹爹。 ”
“嗯，听玥玥的。”容卿音应了句，抬头看了眼杨肖，“杨肖带玥玥去找红梅，给她洗手和擦脸。”
“好的夫人。”杨肖颔首应道。
又偷偷地瞥了下低着头，一声不吭吃馒头的主子，在心里感叹，这醋意也太大了吧。
一点都不敢想象，要是当时夫人嫁给了其他男人，比如那个谢二公子，主子会疯成什么样。
杨肖收起这些想法，准备要带着小丫头去外面找红梅。
但玥姐儿走到裴凌筠身边时，一下扑进他怀里，朝他张开双手，稚声稚气地道：“爹爹，抱抱~”
听着小丫头娇娇的声音，裴凌筠蓦然回神，双手快过脑子的反应，把小人儿抱到自己的大腿上坐着。
他还没来得问小丫头有什么事，脸颊上就被亲了一下，带着一丝油腻腻的触感。
小丫头丝毫不扭捏，嘿嘿笑道：“爹爹，要开心哦！不然会老得快，娘亲就不喜欢你了。”
只听前半句，他顿时感觉心里头有一股的暖意流淌着，又听得后半句，那股流淌的暖流戛然而止。
裴凌筠压着那抹郁闷，扯了一抹还算柔和的笑出来，“嗯，开心。”
玥姐儿这才迈着轻快的步子，跟着杨肖往外走。
屋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容卿音用帕子擦了擦手，转头盯着他看了一会儿，见他都不回头看自己，便用手指戳了戳他的面颊。
“喂，还在生闷气呢？”
裴凌筠抬起头，一双氤氲着赤红的眼眸凝视着她，那眼底的幽怨都快要溢出来了。
容卿音的睫毛颤了颤，心里五味杂陈，就听他闷闷地应了一声：“嗯，生气，很生气。”
容卿音觉得心头好似被什么东西挠了一下，有点痒痒的。
她弯了弯嘴角，语气轻轻的：“不过是一张画像而已，何至于急得快要哭了？”
虽然她自己也是一想到有人看着自己的画像，不知道会不会做什么坏事，心里会不舒服，但事已成定局，也没办法真把所有画像都收回来。
除非请求皇上下令去搜罗回来，不过这阵势过大了，也不是一个好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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