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文仔细打量了一下她身上的衣服，“嗯，保暖应该还不错，今年冬天这边也通了暖气，这样也足够了。”
蔡贞姬点点头，“只是陛下，妾算过，这个府邸一日就要消耗五六千钱的煤炭呢。”
这样的日子要过一百多天，也就是五六十万钱，这可是一笔不小的消耗。
一般寻常人家一年忙下来也可能才五六万钱，这还是手脚勤快的，要是手脚不勤快，可能都只有万把钱。
蔡贞姬的意思是，这样会不会太奢侈了？
刘文笑了起来，“你说，要是雒阳的贵族需要很多很多的煤炭，那外面能供应吗？”
“如果，所有府邸都用上暖气的话，外面应该供应不上的。”蔡贞姬思考了一会儿，可这跟奢侈有什么关系呢？
刘文又说道：“如果煤炭的价格上升，那他们会怎么样？”
说到这里，蔡贞姬就说道：“那必然会加大开采的数量。”
“然后呢？”
“用工价格会提高？”
“再然后呢？”
“就有更多的人去挖煤？”
“还有呢？”
“老百姓有更多的钱了？”
蔡贞姬被一步一步引着，终于想到了最关键的地方。
他们奢侈，可以带动经济的发展，加上这种奢侈还是需要一些财力的，所以不会过度的影响到下面。
只有当经济发展到一定程度之后，他们才需要倡廉。
因为那时候也才有资格说倡廉！
如果一味倡廉，那就意味着上头的钱到不了社会面，到不了社会面就会导致市场萎靡，导致通货紧缩。
轻微的通货膨胀是正常的，通货紧缩就意味着经济在倒退。
而且，一旦高奢市场萎靡，那些世家对发展经济也没欲望了，那才是最要命的。
连上头的人都不愿意发展经济了，那何谈发展？
所以刘文现在主打的市场都是那些高奢市场，拿出去有面子的！
就比如暖气工程，花钱多不说，这每日消耗也不少。
蔡邕现在住的地方是三进院落，除了客院，还有四个院子，就算是这样，一天的消耗也高达五六千钱。
像是刘文原来住的雒阳别苑，那一天的消耗都是万钱起步的。
但是来人没有一个不称赞的！
这就是面子！
世家可以不出人才，可以寂寂无闻，但面子上必须要跟上。
就刘文知道的，今年自主完成暖气改造的家族就有五家，少府帮助下改造的府邸有六家，明年还有十余家在排队等着少府帮忙改建。
一旦这些都改造完了，那煤炭的需求就大了。
其实刘文不知道的是，他这一步还补上了一个空缺，那就是世家的中心都在中原，不管是南边还是北边，他们都没有欲望。
而现在他们需要大量的煤炭，北边又盛产煤炭，这一来二去的，世家都开始关注北边的情况了。
若是能拿下一座煤矿的开采权，那必然起飞！
刘文和蔡贞姬在院子里面走着，一言不发，两人都在思索自己的事情。
蔡贞姬则在思考自己是不是被骗了？
什么时候奢侈还是一件好事了？
等到天色都有些晚了，蔡琰才差人把两人请到了前堂，开始要用晚膳了。
晚膳用完，蔡邕就和刘文去了书房商量比赛的事情了。
蔡琰则和蔡贞姬去了房间，蔡琰看着蔡贞姬的模样捏了捏她的小脸，“怎么？怕了？”
“也没有，只是，阿姊不会怪妹妹吧？”蔡贞姬咬了咬嘴唇，毕竟自荐枕席给姊夫，跟自家阿姊分宠，这说实在的，有些不太好。
蔡琰呵呵笑着，拉着蔡贞姬坐在了睡榻边，那边的暖气已经开了，宫女也打了水来给两人泡脚。
蔡琰轻声说道：“这件事你都说了好几遍了，阿姊没怪你，再说了，阿姊过去总得带一个人吧？几位叔父家里也没女儿，阿姊除了相信你还能相信谁？”
这一代人里面，也就蔡邕有两个女儿，可若是皇后出嫁没有一个陪嫁的侍女，只怕礼数也不算是周全。
正好蔡贞姬也想入宫，那就正好了。
又全了礼数，又能让蔡贞姬高兴。
这些年蔡贞姬可是帮她挡了不少事情的，这些事情蔡琰都是记着的，所以当蔡贞姬说要做媵妾的时候，她并没有反对，只是要问蔡邕的意见。
蔡邕是她们的父亲，是她们的阿翁，在母亲去世之后，是蔡邕带着她们的，还是要听他的话的。
蔡贞姬踩着水花，一时玩心，“可是……”
“你担心什么？你都不知道现在后宫的人有多少了，多你一个也不算是多的，正好今年让女荀忙坏了，陛下都心疼了，明年或者后年你入宫了，正好帮阿姊处理事情。”蔡琰美美地想着，把蔡贞姬的小脑袋按在怀里一阵揉。
蔡贞姬赶紧制止了蔡琰的动作，“阿姊，你……”
“哎呀，都是小事，女荀一个人都能忙过来的。”
“那你不自己忙？”
“那不是跟卞美人弹琴去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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