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立大厦，熊城新闻办公区。
昨天的一场好戏热度未散，依然是今天早上每个员工嘴里的谈资。
很多人都是边咬着热气腾腾的早餐包，边和周边的同事眉飞色舞的讨论和八卦。
他们不时的向着王森空旷的工位瞄几眼，然后低头用吸管喝了几口小米粥，再抬起头继续和刚到工位的同事接着聊。
茶水间，几个清洗杯子的同事，一边倒茶叶擦杯子，一边也是聊的火热。
众人走后，保洁阿姨把装着一堆废弃茶叶的黑塑料袋系好，又给纸篓套上了一个新的。
她拎着废弃的垃圾袋边走边说：
“以前也有很多人出事儿，没见过大家这么开心的，也不知道这人到底得罪过多少人。”
王森一夜没睡，顶着两个黑眼圈来到了办公区，他一瞬间就看到很多人看来。
一些正在热聊的同事见本人到场，有些眼神互相示意，有些手上弄点小动作提醒对方。
很多人接收到信号后没有再嘻嘻哈哈，都是偷瞄着一脸颓废之色的王森。
但偏偏有些人，不知道是故意的还是真的没看到，越聊越上头：
“你看他平时装的像个人，我还真以为他是好丈夫好爸爸了，比谁都会装人。”
“嘿，我说你眼睛怎么眨个不停啊，我这边有眼药水待会你滴滴，昨晚太疲劳了吧？”
小伙讽刺完再一扭头，就看见王森眼眶发黑，眼神不善的站在他后面。
两个小伙对视了一眼，互相递了一个眼神，都默默地回到了自己的工位。
正在王森站着发呆时，接茶水的徐亮刚好路过，他冲王森打招呼道：
“早，你这今天明显的比平时晚，脸色看着也不好，要注意休息啊。”
王森听到耳朵里，他总觉得对方的话不像是关切，更像是一种高级的阴阳怪气。”
他这边还在脑袋里面细细的琢磨呢，徐亮已经乐呵呵的端着茶杯走远了。
程维抬头：“你这是遇到什么美事儿了？”
徐亮手握暖和的茶杯，笑道：“有些讨厌的人倒霉，那我肯定要高兴啊。”
说完徐亮看着程维道：“怎么，你不高兴啊？”
程维：“我不高兴，我只是差点笑出声而已。”
叶子明凑了上来：“看把你俩美的，要是我哪天也要滚蛋了，你们是不是也得这么高兴啊？”
徐亮，程维，都是看着靠过来的叶子明，两人都是很认真的点头。
徐亮：“你说的确实没错，肉就这么多，少一个人吃，那肯定是开心的不行。”
程维：“诚实的人不多了。”
叶子明叹气：“还行，你们对我这个后来者倒是很是实在。”
徐亮一本正经的说道：“你和昨天搞笑的那位不一样，十个你捆一起也不如他遭人恨。”
程维思考了一会儿，然后点了点头：
“说的确实有道理，你要是滚蛋了，我们顶多私下干杯。”
“在你面前会装作惋惜，怎么也不会当着你的面开香槟的。”
叶子明：“我平日里还真没看出来，你们对他有这么大仇。”
程维揉了揉下巴，冲着叶子明说道：
“昨天，他那么骂那两个新人，你是听见了吧？”
叶子明点头：“那肯定听见了，给我听的直皱眉头，太过了。”
徐亮和程维一个对视，徐亮笑道：
“这就过了？这还是他最近不知道得罪谁了，气势小了不少。”
“前几年如日中天的时候，我们俩没比那个新人强多少，人家王哥很威的。”
叶子明听后，扭头看向了程维。
程维：“不要怀疑，他说的很克制了。”
徐亮：“所以，于情于理于钱，那还不得狠狠的踩，待会开会更是得加大力度。”
叶子明挠挠头：“我和他倒是没什么过节，不过于钱我也得给两脚。”
程维：“用不到这么多人，板上钉钉的事儿，随便一个两个的人，把钉子再钉死些就行了。”
三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最终都是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各忙各的了。
......
王森借着给手下安排工作的契机，偷拍了程维。
离开时，他已经把拍好的程维照片发给了秦璐璐。
走廊的尽头，王森冷冷的说道：“你仔细看看，是这身衣服吗？”
秦璐璐：“就是这身衣服，我记得清清楚楚，不会有错的。”
王森沉默了很久，只有颤抖的手机显示了他内心此刻的情绪。
王森：“好了，我知道了。”
秦璐璐：“你以后最好别联系我，这是......”
没等她说完，对方已经把电话挂断了。
秦璐璐看着通话的结束，先是一阵气愤，随即又笑了起来。
她开始幻想口罩男手撕渣男的戏码，她美滋滋地让面前的阿姨，再给煎饼里面多加俩蛋。
卖煎饼的阿姨觉得眼前的姑娘很怪，一会儿阴沉着脸一会儿又开心的不行。
她也没敢细问，只盼望待会付钱的时候，对方别不要煎饼了就行，她有些后悔先给对方做了。
王森把手机揣到了兜里，他仔细地回想着这些年和程维的交集。
随着脑海里两人的画面一幕幕的闪过，他脸上的表情也是越发的笃定。
他觉得对方完全有理由，有动机，来坏他。
正当王森苦于没有直接的证据时，他看到一个公司的新人在向着他走来。
“刘总叫你开会。”
新人说完连一秒都没停，直接就是走人了。
王森恨得咬牙，他还记得这个新人之前总是毕恭毕敬的。
以前和他说话时，都是带着王哥，您之类的字眼，眼下却像躲病毒一样。
别说笑脸了，连正眼瞧都不带瞧一下他的。
“或许，大家都觉得我是必须滚蛋了。”
“但是，我王森这么多年，为公司付出了这么多，我就不信一点希望都没有。”
要是此时此刻有人在场的话，一定会看到王森扭曲变形的脸。
王森发泄完，用力的捏着拳头，向着办公区走去。
空荡荡的走廊里，只有他一个人的脚步声回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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