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雪儿这宁肯付出一切也要逃离这个世界的信念，让离歌感到有些悸动。
这个世界到底多么可怕，才会让一名站在世界顶端的大帝如此想要逃离？
“你……真的愿意将你的修为灌注于我吗？”
离歌轻声开口问道。
“嗯。”
姜雪儿此时又一次恢复了淡然，平静地双眸注视着离歌。
“我愿意。”
离歌轻轻吸了一口气。
如果姜雪儿真的是自愿这么做的，那他可不会蠢到拒绝。
这是她自己的决心，想用最快的速度逃离这个世界。
而离歌，也恰好需要大帝的修为，离开这个世界。
这是很明显的双赢。
但前提是，离歌在获得了姜雪儿的修为之后，会不会遵守约定。
倒是，姜雪儿的修为大降，离歌则被推上帝境……
他若选择抛弃姜雪儿，姜雪儿那时也无能为力。
“你……这可真是一次豪赌。”离歌不由得摇头，“真不怕我到时候反悔吗？”
姜雪儿注视着离歌的双眸，星眸深邃而又平静：“我相信你。”
她没有让离歌发下什么天道法则誓言，只是说相信他。
当然，离歌可不会直接单纯的认为姜雪儿就是如此的信任他，才不让他发下誓言的。
之所以不让他发下天道誓言……恐怕与他们之间的约定内容有关。
姜雪儿想要离开这个世界。
而据她所说，世界法则则是次次都在阻止她离开，阻止了她六百多次，令她次次失败。
两人之间的约定为法则所不容。
这若是发下天道法则誓言，岂不是就是在告诉世界法则，我要跑了，快来抓我？
就像在离歌的世界，法律可以做担保，但首先……内容要合法啊。
很明显，这次两人之间的约定，并不“合法”。
这一次，天道无法作证两人之间的约定。
姜雪儿只能选择相信他。
不过，从她不顾一切的献身，以及此时的平静来看……
她似乎对自己真的比较放心？
离歌心中一动，口中呢喃：“天机？”
姜雪儿眉眼微垂，轻轻点头：“是的。离歌，你会带我离开这个世界。天机如是说。所以……”
她轻轻伏在离歌的怀中，轻声道：“我会倾尽所有，帮你离开这个世界。”
天机……
天机说，他继续留在中州会死，需前往北境。
天机还说，他会带姜雪儿离开这个世界。
姜雪儿这一次的行动，几乎完全是建立对天机的推演之上的。
这所谓的天机，到底是什么？
“你……就这么相信这个‘天机’？”离歌不由得问道。
姜雪儿沉默许久，才红唇轻启道：“我推演的天机……从未出错。”
“在你来到这个世界之前，无论我如何推演天机，天机给我的预测都是……”
“想要逃离这个世界……毫无希望。”
“而这一次……是我三千年以来，第一次看到了一缕曙光。”
她伏在离歌的怀中，平静地声音带上了一丝波澜。
“你会带我离开的，对吗……”
离歌轻轻抱住了她。
为了这道曙光，这三千年来唯一的希望，她真的是毫不犹豫的就行动了。
亲自做局，与他相遇，想要在不惊扰法则的前提下将他带往北境。
同样的，仅仅相处两天，为了博取他的信任，她毫不犹豫地献出了自己保留了三千年的贞洁。
甚至要付出她的所有修为，宁愿成为一个普通人，也要助他尽早离开。
“……我会的。”离歌轻声道。
“嗯……”
两人静静地相拥着。
他们互相爱着对方吗？
当然不。
仅仅才相处两天而已，虽然占据了她的身体，但说爱还是实在太早了。
双方现在，更像是一种互相利用的关系，各取所需。
而在这场交易中，离歌则占据着绝对的主导地位。
两人静静相拥许久后，姜雪儿轻声开口了：“离歌，有一件事……我要事先与你说明。”
离歌微微一怔：“什么事？”
姜雪儿从他的怀中轻轻起身，仰头注视着他：“你应该知道，强行提升修为……是会影响根基的。”
离歌心中一动，点头：“嗯，确实如此。”
姜雪儿沉默片刻后开口道：“我虽习得灌注之法，可令你修为在三年内提升至大帝，但……你的修为自那之后，恐怕会止步不前。”
“你会……止步于大帝，从此无法寸进。”
离歌眼皮一跳。
止步于……大帝？
这真是好小众的词汇……
大帝都已经是世间最强，与天同寿了。
再向上，就要抛弃肉身融入法则了，离歌可完全没有那个想法。
止步于大帝，这说法还真是有点好笑。
不过……
要是仔细考量的话，确实也是有些可惜的。
姜雪儿之前说，她的修为灌注，能将他的修为强行提升到大帝初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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