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和陆瑶分手了？为什么？”杜还笙才和张存分开没多久，就接到了他说和陆瑶分手了的电话。
张存带着蓝牙耳机，走在荒凉的人工湖旁边。
“我就说，世界上根本不会有人会真的欣赏我的才华！”
人类，总是会被一些外在的东西所吸引。
难道就没有人能看到他内心深处的涵养和他孤独的灵魂吗？
杜还笙：“......”
他本想安慰张存两句，但张存表示自己完全不伤心，天涯何处无芳草。
杜还笙挂了电话，对纪怀安说：“张存和他女朋友分手了，他说他再也不相信爱情了。”
纪怀安挑了挑眉，身体往他那边倾斜。
“那你相信吗？”
骤然离近的一张帅脸，差点把杜还笙激得犯了病。
他摸了摸自己发痒的鼻尖：“相信什么？”
“相不相信爱情？”
杜还笙眨眨眼，纪怀安为什么突然和他探讨这么深奥的话题？
信啊，怎么不信。
好歹他也看过那么多的小说，还是很羡慕主角们的爱情的。
只是身边的人是纪怀安，他就说不出来了。
莫名有种羞耻感是怎么回事。
他扭头去看窗户。
窗户上倒映着纪怀安双手抱胸在等他答案的身影。
杜还笙：“......”
“信，我信，你别盯着我看。”
杜还笙热得慌，拉下了外套的拉链。
他裹着厚厚的羽绒服，里面还有一件毛衣。
因为穿得厚，杜还笙看起来比夏天的时候结实一些，但实际上，他的体重一直在掉。
自从那天探讨过相信爱情这个话题之后，杜还笙看纪怀安的表情都变了。
如果说以前是因为看小说而对这个角色产生怜爱之情，那么现在，杜还笙觉得自己在觊觎纪怀安。
因为纪怀安实在是太好了。
他的好已经渗透进了杜还笙生活里的每一个角落里。
寒假的第一天。
杜还笙和纪怀安约好了要去看那个青石巷。
纪怀安今天穿着一件黑色大衣，头发向后梳，露出额头和一张轮廓分明的脸。
他双手插在大衣口袋里，挺拔临风中带着点沉稳的儒雅气质。
杜还笙抬手揉了揉自己的眼睛，不远处的纪怀安朝着他走了过来，敞开的大衣被风带起。
纪怀安的颜值有多高不必多说，但就在这样的早晨里，杜还笙觉得纪怀安仿佛不该出现在这里。
他更像是上世纪的贵公子。
清苦的木质香逼近，纪怀安已经来到了他的面前。
杜还笙垂着眼，一双素白的手搭在落在他的面前，正在帮他整理被风吹乱的围巾。
“今天可能要下雪。”他听见纪怀安说。
杜还笙抬眼，看见了一片灰雾的天空。
因为是纪怀安说的会下雪，所以他一路上都在期待。
又是纪怀安开车，路上雾大，所以车速并不快。
杜还笙吃着纪怀安给他买的肉包子，问他：“在你车里吃东西，真的没事吗？”
他之前看过好多新闻，有人在大巴车和高铁火车这样的地方吃东西，好多网友都表示很讨厌这样的行为。
“没事。”
杜还笙吃完了两个包子，喝完了一杯豆浆。
抬眸的时候，发现车子开的方向越来越接近于闹市区，周围有越来越多古色古香的商铺。
纪怀安气定神闲地开着车，面对无数个分岔路口的时候甚至不需要借助导航。
杜还笙好奇地问他：“你来过这边吗？”
纪怀安有片刻的迟疑，然后回答：“没有。”
说话间，他打着方向盘，将车开进了附近的一个露天停车场里。
一般人要是第一次去某个地方，肯定要看导航，绝不可能像纪怀安这样，开往青石巷的每一条街道都如此熟悉。
然而杜还笙是个粗线条的人，也没觉得纪怀安说的有什么不对。
他由衷地觉得纪怀安很厉害，不用导航都能把他带到目的地。
杜还笙下车以后，看见的就是一个偌大的古镇。
“这边的建筑都有一百多年的历史了，新华国成立以后有段时间比较乱，这片差点就被拆了。”
杜还笙跟着他，走在不太平整的石板路上：“那后来呢？”
这么有年代感的建筑，拆掉的话就太可惜了。
“后来这里的居民联合抗议，他们祖祖辈辈都在这里生活，以前老百姓的生活不太平，又经历了那么多次的战争。能留下来的，都是老祖宗的东西......”
这一片古建筑，历经百年风雨，建筑风格独特，在冬日里，充满了历史的厚重感。
杜还笙被伫立在街边的马头墙所吸引，肩膀一重，纪怀安带着他离近了一点。
灰砖砌成的马头墙坚固而美观，墙上布满了岁月留下的痕迹，杜还笙指着那一道道深刻的坑洼，问：“这些什么怎么弄的？”
纪怀安抬手，指尖从那些弹痕上拂过。
“这里曾经发生过很惨烈的战争。”纪怀安的声音听起来有点沙哑。
杜还笙望着那些弹孔。
它们就如同岁月的眼睛，静静凝视着过往的风云变幻。
弹孔不规则地分布在灰砖之上，有的深达数寸，有的则只是浅浅的痕迹。
无论哪一个，仿佛都在讲述着曾经的战火纷飞。
杜还笙脚上踩着碎石与泥土混合的地面，抬脚的时候，还能看见深深镶嵌在里面的子弹残片。
它们没有被后人清理干净，每当阳光斜照，这些弹片就会反射出冷冽的光芒，提醒着人们这里曾是硝烟弥漫的战场。
杜还笙站在那里，掌心贴在墙壁上，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情绪。
他觉得自己也是这里的一部分。
进入古镇，如同进行了一场时空穿越，繁华而现代的高楼大厦将古镇包围在中间。
寒冬本就静谧，走在路上就连游客都很少见到。
为了发展旅游业，这边的路面是被开扩过的。
杜还笙静静走着，沿着路边一直在看。
精美的木雕窗花、青石板路、房梁上被虫子或是什么其他生物弄出来的虫洞，屋檐下燕子留下的巢。
时间仿佛在这里停滞了一般。
风吹过，屋檐下挂着的一串风铃叮铃作响，因为是老物件，响起来的声音带着点闷闷的质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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