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瑾开始测量已经在沃肥的盐碱地的土壤情况，看着上面的数值分析着原因，除了开垦的时间，种植的作物也有关系，基本上每块地的数值都有不同，目前表现最好的还是她一开始开垦的那几块。
燕无声看着泾渭分明的田地，开好的地几乎都种了东西，而那没有开垦的地则寸草不生。
他知道林瑾每天事情都很多，经常会往地里跑，但是这是他第一次来盐碱地这边，从来没想过这些荒地有一天还能种出来东西。
“您一直都在做这些事情吗？”燕无声心中很复杂，虽然在太原府的时候他就知道林瑾和这世间大多数女子都不一样，每天做的事情在世人看来都不是她需要做的，他以为那只是情况所迫，可就算回了京城林瑾依旧做着一样的事情。
“你说这些？也没有，现在都雇人来做了，我只是偶尔来看看情况，测测土质。”林瑾把盐碱地全部都走了一遍，把全部样本都采集好，“走，我们再到那边看看。”
林瑾指着蔬菜大棚那边，带着他过去，跟他解释那些油纸的作用：“虽然效果比我希望的差了一点，但好在能种的出来蔬菜。”
“我可以问您一个问题吗？”燕无声今天被震惊了一次又一次，“你为什么会这么多东西，您的脑子难不成是藏书阁吗，好像您什么都知道。”
不论是什么，好像就没有林瑾不会的，他在想一个人到底要聪明到什么地步才能学会这么多的东西。
这个人脑子里好像有源源不断的新东西，好像不论什么困难都不能打倒她，不论发生什么事情，好像只要让她冷静一会儿，用不了多久她就能想到解决的办法。
难不成这世上真的有人的学识是无边无际的不成？
林瑾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因为，活到老，学到老。我也一直在学习啊。不是我什么都知道，是这天下，我们的未来有无限的可能。你也一样。”
“我能做到的事情，其他人也一样能做到，没有什么了不起的，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路，你在合适你的位置会做的比我更好。”林瑾现在就像是一个学习的机器，什么知识都学一点，就像一个百科全书，什么都能查的到，但是实际动手能力却和自己的理论不匹配。
所以她能做的就是把这些知识保存下来，然后去教其他的人，她现在就是个水壶，她脑子里的理论就是营养液，用来浇灌那些还没有发芽的种子。
“每个人想做的事情都不一样，你问十个人会得到十个答案，你问一千个人会得到一千个答案。所以你想做什么，都要看你自己，但是不论你做什么，只要不触犯大夏的律法，那都是对的。”
“荣华富贵、田园山水，你想成为什么样的人只有你自己才能告诉你自己，你可以追求功名利禄，也可以归隐山林，这都是你的选择，人生百态，选择合适你的就好。”
林瑾和他沿着田径一直走，顺手折了一支冬枣枝下来，上面挂着一串冬枣，长的又大又好看，她把冬枣递给他：“来，尝尝，这是我当初让人种下来的。可甜了，快尝尝。”
燕无声摘了一个冬枣，吃了一口：“如果我什么都做不好，一事无成怎么办？”
“唔，世上无难事，只要肯放弃。一事无成怎么了，人活一世是为了快乐，只要你快乐不就好了。你若是过得不开心，就算爬的再高你也不会开心，也不会满足。”林瑾觉得一事无成这个定义的界限真的有点广泛，“人能好好的活一辈子，就已经很了不起了，怎么叫一事无成呢？”
燕无声看着手里的冬枣，又看看林瑾，有些羡慕她的心性：“我若是也有大人你这样的心性就好了。”
那样大概就不会庸人自扰了。
“我以前比你还要悲观，我倒是羡慕你，不需要像我一样。”林瑾吃了一口冬枣，甜味在嘴里蔓延，“各人有各人的风景，你羡慕我，你又怎么知道你身上没有我羡慕的地方。”
燕无声愣了一下，原本以为林瑾还会继续说下去，谁知道却没了下文，意识到那些是林瑾不愿意谈及的过往，他识相的没有再问，只是跟在林瑾身边看着她巡视耕地，做各种他看不懂的检测。
林瑾把这边都走完，寻思着也不早了，现在回去还能到一品斋买一份枣泥糕，当即带着燕无声就要打道回府：“走吧，回去了，冬天黑的早，再不回去就要摸黑回去了。”
明日还要迁坟呢。
燕无声没什么意见，和她骑着马就往回走。
林瑾带着燕无声到一品斋买了几份点心：“吃点甜的心情好，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就慢慢来，不着急，这种事情没什么的。”
“嗯。”燕无声点头，“知道了。”
林瑾看着那匹马，想到燕无声好像还没有马，去哪都不方便：“这马和你有缘，就送你了，跟你也算是有个伴。”
燕无声想要说什么，可是林瑾已经骑着马走了，根本不给他拒绝的机会，他回头看了一眼那威风八面的骏马，这匹马他想要买不知道要攒多久的钱才能买的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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