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过最多的，便是武侠小说了，那是平日里，老爷子打发时间看的书，他喜欢看，我就跟着看了。
好在当时的院子里，没有人对枯燥乏味的书感兴趣，都抢着玩玩具，倒是没人和我抢。
不过那时的我比较怪，对武侠小说，印象最深刻的，并不是书中的人物，反而是一柄柄名剑，与一篇篇剑法绝学。
我与剑的缘分也自此而始。
事实上，也正是因为此，我才能看得下这么“枯燥乏味”的故事吧。
再大点，我看起了仙侠小说，这时的我，慢慢懂得体会书中人物的情感故事，而不再仅着眼于剑。
但即便如此，他还是更喜欢剑法，比如御剑术与剑修。
只是长大后的我也明白，这些不过都是虚假之物，这世上没有什么剑客，也没有什么剑修，有的只是生活，又或者是生存。
有一年，老爷子往院子里带了一柄剑回来，那柄剑看上去是何等帅气，银质的纹路，修长的剑身，将老爷子这略显驼背的老人都衬托得仙风道骨了些。
在院子里舞着一套“高深莫测”的剑招，舞得剑风凌凌，将旁观的我们震撼得惊叫连连。
不少同龄人都忍不住上前去，要摸一摸这把剑，不过老爷子很是小气，将剑举得高高的，谁也碰不着。
在那一刻，我的心里，老爷子就是货真价实的剑客。
也就在那时，我心中的名剑与剑法绝学仿佛都被老爷子舞活。
似乎只要有那柄长剑在，我长大后便能成为一名真正的剑修，能一往无前，直面生活的所有挑战。
那时的我如此相信着。
又是某一年，老爷子不幸去世，我怀揣着悲痛，撑起了老爷子的身后事，在一通忙碌后，夜里，我来到老爷子的房间整理遗物。
从某个闭合的木箱子里，找到了当年的长剑。
粗略抚摸后，我当即知道，这并不是一把真正的宝剑。
这只是一根普通的木剑，银质的纹路也不过是涂抹上去的银色漆面。
……
【这只是一个老头子的骗局？图啥呢？】
“骗局？我不这么想，木剑是假的，但剑客是真的，故事也是真的，这就足够了，不是吗？”
【果然，你们人族的感情还是这么复杂，让系统很难理解。】
“人和人有时候都难以互相理解，更何况是你这台系统。”
“话说，你还没说为什么感兴趣呢。”
【你觉得你的剑术水平如何？】
“原本觉得还行，现在嘛，一般般吧。”
【这么说吧，在无限大陆，在正式级领悟势只是标配，在高武世界是天才，在中武世界是怪物，妖孽，在低武世界是活了很多年的老妖怪。】
【而你，一个原生星球出生的人，进入试炼之地时还从未接触过真正的剑术，只用了一个多月的时间便从啥也不会，到最后成功领悟了剑势。】
【这可怕的成长速度，你的剑术资质怕不是一般的逆天啊。】
“那又如何？不还是排在百万名开外。”林皓对这种天才的名头无感，但对排名却很在意。
他的思路很清晰，实力才是实打实的，潜力没兑现前，就永远只是潜力。
【嘿，你这观念倒是和我们试炼之地的观念很像，试炼之地从来只认实打实的强者，对于那些魔力亲和拉满的高天赋实战小弱鸡无感。】
【不过，你也别觉得百万名次很差，毕竟你前面这些人全都是无限大陆出身，先天优势比你这原生星球出生的人族强了不知多少倍。】
“无限大陆，没有高武世界的试炼者吗？”
【试炼之地只收无限大陆和原生星球的生灵。】
【好了，闲聊太久了，我得去提交报告了，再见，哦不，永远不见。】
管理者的声音落下，林皓的房间再次重回静谧。
他的直觉再也探知不到那种异样的窥视感，林皓确定管理者确实离开了。
林皓将他的右手随意搭在床边的桌面上，食指轻轻地、有节奏地敲击着光滑的木质桌面，沉默了片刻后，叹了口气。
“试探？”林皓低声自语，声音中带着一丝疑惑。
窗外的云彩漂浮游荡，将耀眼夺目的光芒遮蔽，使得房间内的采光变得不足，室内逐渐昏暗，他的脸色也随之隐没在阴影之中。
唯独一双眼眸闪烁着深邃的微芒。
这位管理员暗中观察他，就只是为了跟他玩什么问答游戏，林皓可不信。
总觉得，这位管理员更像是在确认什么。
“生命因何而存在？”、禁忌、命主、教义……
首先，作为试炼之地，真的在乎试炼者心中就“生命因何而存在？”这一问题的答案吗？不，也许答案根本就不重要。
这一问题，更像是一种心灵测试，回答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答案是否偏离人的认知。
这关乎生命的哲学问题，如同一道区分正常人与意识扭曲者的标准。
而这种扭曲正是来自禁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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