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杜长明下了决定的事，不管他如何劝，都不会再改变了。
“既然殿下想去，那自然是随着您的意，奴才这就伺候您更衣。”
杜长明傲然点头，周围宫女太监终于得到机会退下，到外面都长舒一口气。
这几日府上频繁换宫女，就是因为杜长明太过生气，都把气撒在了女人身上。
那几个丫鬟抬出来时，被折磨得面目全非。
杜长明也没有耽误多久，穿完衣服就来到宫中。
贵妃的贴身侍婢碧玉听到消息紧皱眉头，一脸嫌弃，又不得不通报。
听见碧玉说的话，贵妃的脸色沉了下来。
“他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不是禁足吗？那就让他在府中好好休养，无事不要出来，再说，前几日惹了那么大的祸端，也没见他给世子道歉，还有脸外出行走？”
贵妃语气中的厌恶怎么都掩饰不去，吸引了盛明钰几人注意。
“什么人值得你如此生气？若是哪个不识趣的，直接打发了就是，怎么还要费这么多口舌？”
“是啊，太医刚说您不能动气，若是发生事情，不妨交给儿臣，儿臣来解决，别让外面那些事污了您的耳朵。”
皇帝和八皇子一起说话。
贵妃有协理六宫之权，他们只以为又是宫中哪里发生意外，并没放在心上。
贵妃却脸色一僵，刚想吩咐人把杜长明赶走，外面就喧哗起来。
“儿臣什么时候见母妃还需要外人通传？而且耽误这么久，是不是这些奴才阳奉阴违，难道母妃不喜欢儿臣了？”
杜长明闯进来时，看见屋中景象，眼睛气得通红。
这本该是属于他的宠爱，现在全部转移到盛明钰身上！他该如何不气？
盛明钰嘴角勾起一抹讽刺笑容，在贵妃脸色难看之时，他就猜出外面是谁。
果然不出所料，杜长明还是如此不长脑子。
“七皇子误会了，本世子今日只是想陪贵妃娘娘吃顿饭，若是七皇子不高兴，不妨坐下一起聊聊天，正好等一下本世子就要出宫了。”
盛明钰与语气温和，和平常并无两样。
可杜长明却极其厌恶，污言秽语从口中流出。
“吃饭？你是什么身份？凭什么和本宫的母妃吃饭？真以为父皇母妃给你点面子，你就可以飞上枝头当凤凰，本宫是皇子，你是世子，身份可差了一大截！”
他讽刺地说着，说完认真盯着盛明钰，等着他破防。
可盛明钰只是抬头看了一眼，就坐在椅子上不言不语。
“你为何不回答本宫说的话？是不是不把本宫放在眼中？就算本宫前段日子得罪了你，你也不该如此嚣张！这是以下犯上！”
盛明钰的安然，让他心中郁气愈发多，话语越来越难听。
贵妃和皇帝也紧皱眉头，就连一向温和的八皇子脸色都冷了下来。
“皇兄慎言！母妃想请谁吃饭就请谁吃饭，难道身为贵妃，连这点自由都没有了？”
八皇子出言呵斥，杜长明的注意力一下转移到他身上，眼神像是喷火。
“还有你也是！你真以为你是什么好东西？从小本宫就对你和善，可你从不把本宫放在眼里！现在倒是对这个破世子笑得温和！真不知你是吃里扒外，还是不顾本宫这个亲哥哥？”
他的话实在难听，贵妃气得胸口起伏。
就连皇帝也指着杜长明，迟迟说不出来话。
他从未想过，自己这些年的宠爱，居然让杜长明变成如此这般！
“你要实在不想当本宫的弟弟，那就去当他的弟弟，反正皇子多你一个不多，少你一个不少，若是有一日他犯错，你和他一起成为庶人才是最好！”
“放肆！”
他骂得愈发起劲。
皇帝把桌子拍得砰砰作响，这一句话喊出来，才算是让心中那口气顺畅许多。
“朕还在你面前，你却如此以下犯上，你这是不把朕放在眼中！？”
皇帝面色冰冷，很是失望。
看着杜长明指着自己两个儿子的鼻子骂，实在忍不住。
杜长明听到这话，僵硬在原地，满脸不可置信。
“父皇，你多日不肯见儿臣，结果一见面就说出如此难听之话，难道儿臣哪句话说错了吗？明明就是他从小不肯亲近儿臣，儿臣心中有怨，还不能发泄？”
杜长明指着八皇子的手哆哆嗦嗦，字字泣血。
他可以承认他对盛明钰不好，可他从来没对八皇子不好！为何从没有感觉他把自己当哥哥？
“还有他也是！自从他出现就抢走了我的宠爱，不管小时候还是长大都是如此，父皇到底是想让他做儿子，还是想让我做儿子？不妨父皇说的明白一些，也省得让儿臣心中幻想。”
刚刚那还只是开胃菜，他指着盛明钰才是格外心痛。
这些年盛明钰就像根刺一样扎在他心里，拔不出来，把他折磨的面目全非。
“放肆！”
皇帝脸色青灰，像是被人戳中心事，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能口中反复的重复放肆二字。
“放肆？原来这两个字父皇也会对儿臣说，那儿臣不妨更加放肆一些，也省得辜负了父皇的话。”
他眼神诡异莫测，看着盛明钰，闪着危险的光芒。
周围几人提起警惕，齐齐把盛明钰护在身后。
尤其贵妃，身上的气势一放出来，倒是震得杜长明脸色一白。
“你要干什么？”
“儿臣从不知母妃还有如此刚硬的一面，以往您都非常温柔，儿臣被废了太子之位，怎么就没见您出来护我呢？儿臣当时可是受了许多奚落！”
可能贵妃的突然出现，给杜长明很大打击，他莫名其妙地落下了一滴眼泪。
只是现场没有一人心疼，就这么看着他站在对立面。
“儿臣这些年当太子真的太累了，每日都要小心翼翼，又怕父皇不满意，既然位置被抢，那儿臣有一事求您，不知父皇可否满足？”
杜长明紧紧闭上双眼，再次睁眼，眼中的情绪全部消散。
他恢复冷静。
盛明钰挑挑眉毛，甚是佩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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