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征眼前光芒闪过，直觉头脑一阵发胀，但不过片刻便平息下来。
自己虽是灵体，但已然可以感受到外边的自己的躯体中的不多的灵力已开始运转了起来，颇感一阵无奈，看着眼前的白古今。
白古今的脸上雾气迷茫，看遥遥看着陆征，似乎闪过了几丝笑意。
陆征眼神一冷，反手一抓，一个虚状的灰影展现在手中。
“白老先生，你还有什么话想说吗？”陆征的脸上展现着灿烂但却发着寒的笑意。
白古今看着陆征手中的空气虚转，空间隐隐有收缩之意。笑容收敛，眼神中多了几分讶异。
“这……”
陆征脸上的笑容更甚，说道：“好了，白老先生你的遗言我会记住的。饕餮灵，给我吞了他。”
虚幻的空间一闪，白古今还没说出什么话来，白色的身影连同其后的乳白色天幕空间拉动成一个长条，往着陆征的左手饕餮灵而去。
不过一刹，拓片的世界重新变回了灰蒙蒙的颜色，那白古今也不见了身影，饕餮灵的吞噬竟然也缓慢了许多，竟然有几分吃饱了之意。
陆征眉头一松，拍了拍手中的饕餮灵，看着拓片中的世界再无异样后，闭眼回到了现实。
陆征看着手中的饕餮珠，呼出了一口气。幸亏自己提前有所防备，带上了这饕餮珠之灵进入拓片。
拓片因为是前世灵魂的印刻，所以自然也不乏有人想要夺舍，以便秽土重生。
饕餮珠中的饕餮灵，虽然灵智尚浅，只知道吃东西，不过在陆征这几天的调教下，至少已经是能够不把陆征吃了的地步，不过如此也够了。
看着吃饱了的饕餮珠，陆征松了一口气。
先前自己每天都要统计其中救命丹药的存量，即便是自己狡兔三窟，分开摆放，每天仍是会不定时吞掉一二，现在总算可以放心了。
也不知道那号称“灵境之主”的白古今的残魂可以让饕餮珠饱腹多久。不过他都只剩下一缕残魂了，活着也回不了灵境，不如喂了自己珠子。
陆征皱眉思索着这白古今的身份，灵境的概念已经被柳初初驳回了，应当不会再叙说灵境的故事才是。自己虽然在一些地点，或者道具的背景上遗留了“灵境”二字的字眼，但这白古今自己却是实在想不出从何而来。
最终也只能得出一个结论，这是这个世界的意志自行演化的结果。
这可不是一个好消息，代表这个世界有一定的修正能力，甚至凭空补全了自己的设定，并且衍生出了白古今这样一个大能。自己五年后的死期，真的可以凭着自己的改变而变化吗？
陆征叹了一口气，尽人事，听天命罢了。
不过，陆征看着体内缓缓流转的几丝灵气，不禁咬了咬牙。喂珠子还是太便宜他了，要不是他只剩下残魂，自己定要讹得他只剩下个裤衩子不可。
但事已至此，福祸相依，目前还是找到那把妖刀的刀鞘，把它吃人的特性解决先。
……
空界山。
翠峰林。
一白衣老者坐在石制的棋盘前，执着手中的白子，久久不落下，愣了愣神。
石盘的另一面，坐着一个淡蓝衣裳的女子，眉目若月，肤白胜雪，举手抬足间，均有落凡尘的仙子气质。但此时，她却是蹙着秀眉，看着对坐的老人，撇了撇小嘴，说道：“你又赖皮了，又在算我的棋子。”
白衣老人突然缓过了神来，眉目中带有几丝笑意，缓缓说道：“非也非也，只是见到了一个有趣的人。”
少女似乎对他说的话没有什么兴趣，低头看着棋盘，手中棋子一放，故意小声说道：“老不羞，又不是第一次作弊了，还不承认。不玩了，没意思……”
白衣老人似乎对少女颇有些头疼，无奈说道：“那这局算你赢还不成？”
少女沮丧的脸，瞬间喜笑颜开，说道：“这可是你说的。那这局就是我第三百一二胜了。这样算来，离我出去……”
白衣老人笑了笑，似乎也不惊讶少女变脸变得如此快，缓缓说道：“还早得很呢，离着胜九百九十九局。”
少女挺了挺自己的琼鼻，“哼哼”了两声，似乎毫不在意老人的话语，整理着棋盘，说道：“那你刚才又遇见谁了？”
老人笑道：“一个有趣的少年，就要称自己是什么什么神来着。”
少女噗嗤一笑，“你这不是遇到了魔怔的人了吗，这有什么可有趣的？”
老人摇了摇头，笑道：“有趣在他的命格。”
少女歪了歪头，说道；“人的命格都是确定的，但您不是说不能说吗。”
老人一颗一颗整理着手上的棋子，说道：“人的命格并不是完全确定的，其上的纹路，演变的过程中的变数太多，但结果却大多逃不过命格的约束。但他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
老人顿了顿，说道：“他的命格上，有着千千万万的纹路，每条纹路参差错杂，差点把我老眼晃瞎喽。但最后也汇聚到一点，都是在一个高台上，被一剑刺穿了胸口。”
“这有什么意外的，这就是他命格破碎之日，自然就会全都汇聚到一点了？”少女轻飘飘说道。
老人笑着摇了摇头，说道：“这就是他奇怪的地方。”
“我不要猜哑谜。”少女撇了撇嘴。
“我把《调灵录》给他了。”老人突然说道。
“什么！”少女突然站了起来，“你说要等我走之后给我的。”
老人笑道：“是他自己拿到的，要不你找他要去？”
少女“哼”了一声，说道：“我才不要呢，你给了就给了，不讲信用，老不羞……”
老人笑道：“行喽，那就在下一局。”
“你还没说奇怪在哪呢。”
“等你从这里出去了，我就告诉你。”
少女缄默，没有理会老人，自顾自拿着黑子先下了一子。
老人看着少女笑了笑，叹了一口气。在他的眼中，少女胸口浮现的淡蓝色的命格，浑浊成一团，看不清面貌。
然而这一切都不可说。
他并不能告诉她，那个少年命格上的纹路，断了之后，命格却没碎裂。
他也不能告诉少女，少女之后的命运会和这个少年息息相关。
人言可道，不语命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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