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笠撑着床边,小心俯下身来,捡起地上的水果刀。
他的手指轻轻拂过还挂着果皮的水果刀,这样的刀子,已经没有多少锋利度了。
不过光是刺过来,以他现在这脆弱的身躯,挨一下仍旧可以躺个十天半个月。况且这里……
他忽略掉打滚的男子,环视四周,只需要粗略观察,就能发现这座疗养院的落后和破败。
碎了几片玻璃的窗户蒙着泛蓝的窗膜,外面又封上一层生锈的防盗窗,窗户半开着,随着风击打着摇摇欲坠的窗框。
墙壁和天花板原本刷的一层厚厚的白漆,现在也泛黄,掉落了一块又一块,于笠的枕边就有小块油漆的碎屑。
放水果的木桌防撞角只残留一点海绵屑,不过桌角早就磨得光滑锃亮,上面灰蒙蒙的塑料碗,里面的水果看上去还是比较新鲜的,估计是今天刚放上去的。
把水壶放在病人床边这样的骚操作于笠就不想吐槽了,因为这只水壶也算是帮上了大忙。
云山精神院……他怎么会来这里?
他是身体残疾,不是脑子残疾。
房门从外面打开,两个护工模样的男子走了进来。
他们穿着洗得发皱的白色护工服,如果还能称之为白色的话,不善的目光一眼瞧见地上翻滚的精神病男子,转又看见床上断掉的约束带。
其中一个脸色泛紫的护工忍不住破口大骂:“昨天没注意就搞坏一间病房,换了房,这破带子还捆不住他。这智障,妈的,死了算了。”
另一个戴着金耳环的男子用着不高不低的沙哑声音附和:“听说他家人已经放弃他了,干脆拿马桶水呛死他,然后说是他发疯,突破医生防线,自己玩死了。”
“妈的,这理由太离谱了吧,被查出来你想吃牢饭?”紫脸护工有些吃惊地盯着耳环男。
耳环男如同破风箱的笑声从喉咙里挤出来,“呵呵呵,以前有几个棘手病人我就是这么处理的,根本没人查,咱们这疗养院有病人发疯死掉的又不是一两例了。”他搓了一把发黑的眼袋,幽幽地盯着紫脸男,“你没来多久,没经验很正常。拿家伙吧。”
耳环男努了努嘴,指向地上乱爬嘶吼的男子,紫脸男接受了这个建议,给自己肥厚的脸上来了几下,壮了壮胆子,慢慢走近哭嚎的病人。
他猛地发力自己肥壮的身子,扑过去按住病人。病人烫红的皮肉受这么如山倒的重力,痛得发疯,拼命挣扎,幸好紫脸男的力气不错,一个病人再怎么使力,他都能摁得住。
耳环男熟练地从医疗箱里掏出一根看上去就很扎人的绳子,三下两下就把病人捆得死死的,不能动弹。
耳环男将身子探到病房外,简单瞄了几眼,就吆喝扛着病人的紫脸男跟上。
看他们不是很谨慎的模样,估计这样的行为只要不是明目张胆,或许就没人阻止他们。
门慢慢合上,留下一直被忽视的于笠。
他的脸色白得不能更白了。
这家疗养院不是一般的危险,他多待一天,就会有多一天的生命风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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