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不远处突然响起一个熟悉的呼唤:“够了!谁允许你们对沐姑娘如此不敬?这就是司家的待客之道?”
这声音如雷贯耳,除了苏逸凡还会是谁?
络馨一怔,回头望去,只见苏逸凡大步流星地赶到她面前,眼中满是心疼与不舍,“小玖,你怎么样了?”
“我没事。”她轻轻摇头,心中涌起一阵暖流,却又无暇细想为何他会在此。无论是前来拜访还是寻求合作,今天的目的只有见到司家家主。
她急忙求援:“小森出大事了,我必须马上通知司程墨。”
提到司程墨的名字,苏逸凡心中一阵刺痛,这位前夫与络馨已分道扬镳多年,为何今日又搅在一起?
尽管心有千结,他想起不久前从薄家了解到的情况——小森正是络馨失散多年的长子。
他立刻表态:“发生什么事?让我帮你。”
络馨愣了愣,她明白,即便苏逸凡了解实情,也不会无缘无故伸出援手,她略感失落:“逸凡哥,真的多谢你了,可这件事非找他不可。”
话音未落,她便推开阻拦的人群,直冲正厅门外,放声大叫:“司程墨,你再不出来我就把你大卸八块!”
屋内,司程墨正在向老祖宗讲述关于络馨的种种好话,每说一句,仿佛都在期盼老人家能真正接纳这位儿媳。可突然间,外面传来了一声充满怒火的呼唤,连院子里的老槐树也被震得叶子纷飞。
“祖宗,我先走一步,媳妇找上门来了。”他语气轻松地告别,身体已经朝门口挪去,“您看,她这人就是急性子,连半刻也等不了。”
老爷子也只能苦笑摇头,“这浑小子!”
他还未曾见过孙子为了任何人变得这般柔顺听话,原来竟是为了个女娃儿啊!
“小玖,你怎么会来这儿?”司程墨看到络馨,眼中尽是藏不住的笑意,直到瞥见站在她身旁的苏逸凡,笑容才稍减几许。
“问你?你还好意思问我?”一见到他,络馨心中的委屈与愤怒瞬间迸发而出,她一个箭步冲上前,用力挥出拳头,狠狠敲在司程墨的胸膛上!
“砰”的一声闷响,震撼了在场的所有仆从。要知道,在司家大院里,谁也不敢对主子动手,哪怕是家里的长辈也不例外。
“我妈把你儿子抓走了,据说要在祠堂里做古怪!”络馨真想一把扯住这没用的丈夫,好好出一口恶气,但顾及周围的目光,最终只能咽下这份冲动。
她担心若是伤了他的脸面,事后定然会加倍还给自己,因此只得忍了下来。
“你说什么?快带我去!”司程墨怎么也想不到,母亲竟如此狠毒,竟会对亲孙儿下手,脸色阴沉至极。
随即,他自然而然地握住络馨的手,“路上再细说吧。”
此刻,络馨只想着赶快救人,也并未抗拒,便将事情经过简洁地告诉他。
苏逸凡见状怎能容忍?他守了十几年的心上人,岂容他人轻易夺走?
“小玖不要怕,我帮你。”他快步上前,试图握住络馨的另一只手。
然而,还没等他抓住,司程墨已迅速地将他的手打开,同时将络馨紧紧揽入自己怀中,“我家的事,苏少爷还是少插一脚的好。”
苏逸凡这掌挨得不轻,半边手掌霎时泛起了红痕,他这才知道司程墨刚才握手中并未用力。这小子还真留了一手!
原来如此,难怪临来前,爷爷千叮万嘱,叫他务必提防司程墨,海市的黑道头子,绝非浪得虚名。
苏逸凡再次朝络馨伸出手,眼神温柔而坚毅,却含着对司程墨深深的敌意,“阿九是我的妹子,她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
“‘阿九’?还是‘妹子’?”司程墨冰冷的声音在空气中回荡,“我媳妇儿,她认得你吗?”
他又一次粗暴地拍开苏逸凡的手,一把拉过络馨,匆匆进了山腰到山脚之间的那台小电梯。这电梯嵌在山体之中,空间窄小,仅供两人站立。苏逸凡稍微迟疑了一下,就被挡在了电梯门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络馨被带走。
络馨的心全放在救孩子上了,没有注意到两人间的剑拔弩张,更不想把苏逸凡卷进来,便对他说道:“让他自己救自己的儿子吧,逸凡哥,你不用搭理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快去忙你的。”
苏逸凡俊朗的脸庞上浮现出一丝痛楚。难道她真的不知道,他对救人的这份热切是因为什么吗?小森可是她的骨肉啊,他甚至不忍心看到她眉头微蹙,更不愿见她如此焦虑不安。
这细微的痛苦变化,终于让络馨觉察到了异样。她猛地意识到自己的话过于尖锐,正想开口解释,无意间扫见司程墨嘴角的嘲讽微笑。心中不禁怒火中烧,小珂宝还在受苦,这家伙居然还笑得出来?
她愤怒地抽回自己的手,“谁是你媳妇儿?你给我胡诌什么……”
由于电梯已开始下降,接下来的话语苏逸凡只能隐约听到只言片语。然而即便只是这几个字,也足以让紧绷的神经放松许多。他就知道,络馨怎么可能原谅那个差点害死她和孩子的男人?即便是虎毒不食子,这个家伙也太狠了吧!
看着电梯缓缓下沉,最终消失在视线尽头,苏逸凡并没有立即跟随。而是转身走向松鹤轩的大厅……
电梯稳稳地降落在山脚下,络馨心中的火气似乎再也抑制不住,一路上絮絮叨叨地说个不停:“我问问你,哪有你这样的父亲……”
司程墨静静地听着,没有一句反驳,内心早已明了,每当联络不到自己时,他的心肝宝贝就会有多焦急多担心。
待到电梯门开启,他再次牵起络馨的手,不容许她有任何抗拒,“别闹了,赶紧救儿子要紧!”
经过一番情绪宣泄,络馨心中的怒火渐渐平息,也顾不上那些琐碎细节,便任由司程墨紧紧握住她的手,两人直奔水云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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