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没有！”乔承平脑子转得极快：“墙上有只壁虎，刚跑走了！”
“咳，这不很正常嘛。夏天蚊子多，人家出来抓蚊子的。真是，吓我一跳！”
乔鸣谦见儿子这么沉不住气，朝他小腿踹了一脚：“吃完饭赶紧滚，一天天的，闹哪样！”
乔承平委屈，飞快地将白粥喝完，拉上哥哥就跑。
小胖子乔立辉还朝两人吐口水：“略略略，挨揍咯！”
乔鸣谦嫌弃地撇撇嘴，就见乔立辉头一扭：“二伯，我想吃肉！
这个月你别给奶工资，给我买俩卤猪蹄好不好？”
要是一天前小胖子说这话，保不齐看在一家人的面子上，他还真会买。
可现在，没门儿！
“辉辉啊，别看二伯赚得多，需要养的人也多啊！
你爷你奶，还有你们一家三口，哪还有多余的钱给你买肉！
要吃，就找你娘要！一月十几块，够你天天吃猪肘子了。
她要是没有，铁定给娘家侄子用了。
你说说，明明你才是她亲生的，她凭啥把你的猪肘子，拿给外人吃？”
“二哥，你这说的啥话，我娘家条件不好，我补贴补贴我哥我嫂子怎么了？”姜晓梅急赤白脸打断。
乔志诚也帮腔：“就是啊二哥，家里又不缺那仨瓜俩枣，跟晓梅计较，没意思了哈！”
乔鸣谦被气笑了，心想真是无耻啊。果然，跟丁翠英那个毒妇一脉相承。
幸亏爹娘出去了，不然铁定被气出个好歹。
懒得跟两人计较，给董诗兰使了个眼色，一起出门。
路上，董诗兰有些懵：“你今儿咋跟三弟妹这么不客气？”
乔鸣谦轻咳一声找借口：“没啥，就是觉得立辉被养得四体不勤五谷不分，不好。”
生活了几十年，咋能没察觉爷几个有事瞒着她。
可董诗兰不问，该她知道的时候，乔鸣谦自然会说。
***
乔凌越踹了乔鸣谦后，觉得还是得把事情跟老大说清楚，省得他忙忙碌碌，还得给那俩假货谋划。
电话接通的瞬间，突然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把电话拿给陶映真，陶映真听着儿子熟悉的声音，没忍住哭了。
“娘，是家里出事了吗？”
“没有，我和你爹都好着呢！”
“那......”
乔凌越调整一下情绪，拿过话筒来：“老大呀，以后别管大妮二妮了。孩子大了，也该让她们自己闯闯。”
“爹，她们可是......”小姑娘啊，哪能受得了繁重的农活，和东北零下三四十度的天气。
乔凌越岔开话题，问了问大儿子大儿媳，还有仨孙子的事后，拐弯抹角地提：“我记得以前景程特别喜欢杜鹃鸟，我给他逮了只，养家里很久了。
等你们回家探亲，可以瞅瞅！”
乔黎昕脑子疯狂运转，想到某种可能，试探性问：“爹，景程长大了，不养鸟了。
倒是景程的儿子轩轩，前两天抓了只喜鹊，稀罕的不得了。”
乔凌越笑了：“哈，咱家也有喜鹊，前两天刚从外头飞进来，转了一圈跑走了。
轩轩要是喜欢，太爷爷可以给他抓。”
乔黎昕长吁一口气：“爸，你别太惯着他。等过段时间吧，让景程接您和娘来部队住几天。”
乔凌越笑着婉拒：“别啦，你们一大家子忙忙乱乱，我就不过去打扰了。有空再聊，挂了！”
嘟嘟嘟的声音传来，乔黎昕难受地闭了闭眼。
他知道，爹娘这是不想连累他。
尽管队里风气，比外面好上不知多少。可仍旧有人拿背景说事。
他和三个孩子晋升受阻，连分到的任务，都比旁人凶险几分。
若非直系领导力挺，他怕是早被边缘化，受不了回乡种田了。
所以父母很少给他打电话，仿佛不联系不见面，留洋和红色资本的背景，就影响不到他和孩子。
可亲情是能割舍的吗？不能！他宁愿退伍、降职，也不想爹娘委曲求全。
可他更明白，只要自己脱下军装，他们家会立马成为别人的刀下肉，盘中餐。
所以，他得在这里挺着。
***
乔蔓蔓在江南园林疯狂打卡的时候，乔皓阳、乔承平出人意料地说要转工作。
这兄弟俩，没赶上好时候。上高中时高考停了，毕业后征兵政策又收紧。
俩人没办法，急急忙忙找了个厂子上班。因为动作快，避开下乡，让不少人眼红。
有那机灵的，给俩人说亲。可乔皓阳、乔承平总觉得缺点什么，婉拒了。
如今决定下乡，倒是心安稳了。将决定告知领导，领导们诧异极了。
“小乔同志，干得好好的怎么突然要走？是有啥不顺心？”
兄弟俩说辞一致：“听说下乡可以磨炼意志，还能帮助社员生产。
我们爹是农业局的，我们耳濡目染，学了不少农业知识。
与其在厂子里干着手熟即可的工作，不如去乡下改善社员生活，提升粮食产量。
也算是，没白来这人世间一场！”
领导们听了，非常感动。
当即给两人写了介绍信，还把这个季度的优秀标兵，给了兄弟俩。
至于工作，想要的人很多。
如今知青办追得紧，不少领导家子女都面临着下乡困境。
乔皓阳、乔承平离开，算是解了他们燃眉之急。
手续办得很快，太阳没下山，两人就把工作转出去了，还拿到了一千六百块补偿。
兄弟俩将钱揣怀里，直奔知青办。
跟人说好话，如愿被分到合北省阳县青山大队。
苏市天黑得早，兄弟俩早早回家，跟老爹汇报好消息。
却又挨了一脚：“这么大人了不知道收拾行李，咋的，还准备让我和你们娘帮忙买东西？”
兄弟俩委屈啊：“这不是想着，揣这么多钱不方便嘛。爹，你要不帮我们收着，按月寄给我们？”
乔鸣谦想了想，拒绝：“麻烦，你俩揣内裤兜里带过去吧。往后少跟家里联系！”
兄弟俩神色立马严肃起来：“爹，咱家真的......”
乔鸣谦点点头：“不过不太严重，毕竟，你大伯还挺厉害！”
兄弟俩一点不信：“俩系统，那边还能管得了这边的事？”
可又能怎么办。大势所趋，谁也逃不过。
兄弟俩沉默一会儿，就回屋收拾行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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