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么时候来的。”
宋清朝略有些结巴地问。
“你猜？”
白佑安轻车熟路地走到她床边，很自然地坐下，之后将她从被窝里扯了出来。
“我本来还在担心你，看来属实我有些多余了。”
宋清朝：“……”
她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脑袋里不断地往外冒一些不成体统的话，但嘴巴却堵死了一句也说不出来。
帐篷外热闹非凡。
帐篷里两两尴尬。
她瞧着白佑安那个松弛的样子，若不是穿着个夜行服，还真一点不像偷着溜进来的人。
“不会说话了？”
白佑安慢慢逼近，身上满是危险的气息。
宋清朝掩饰性地咳了一下，而后微微偏头嘟囔着，“不多余，来得刚刚好，正有事想跟你说。”
白佑安顿时觉得无趣，又懒洋洋地靠了回去。
“我知你要说什么，药已经都给他们了，只等几个城镇陆续痊愈，便可解决了奉县的危机。”
“不愧是白先生。”
宋清朝这句话是真的打心眼里赞赏。
她和白佑安真是越来越默契了。
“刚刚又吐血了？”
白佑安看似随意，但又强制地搭上了她的手腕。
宋清朝有一些心虚地想将手往回抽。
小声地说：“没事。”
把脉的白佑安却没宋清朝那么轻松。
这脉搏确实是一点毛病没有。
但为何会吐血……
“我真的没事。”宋清朝咬着唇还是将胳膊抽了回去。
白佑安也没跟她较劲。
因为她确实是没事！
白佑安古怪地看了她一眼，随后扯着一个包裹递到她手上。
“这是什么？”
宋清朝一边打开一边好奇地问着白佑安。
“药。”白佑安漫不经心的，“原本应该今早给你的。”
他说这话的时候，手不自然地摸了把鼻尖。
“这么多……”
纵使宋清朝心里有准备，但打开的时候还是吓了一跳。
白佑安这是把家底都给她了。
“离了我，你便把身子闹成这样，如今这些无用的便都给你罢了。”
宋清朝点头应“是”。
“这千金难求一颗的药丸，如今倒是成了无用之物。”
宋清朝嬉笑着靠近白佑安，“你这样让长安城那些勋贵做如何感想？”
白佑安微微后仰，“瞧你的样子是没事了，亏我还担心你。”
“白先生是在说担心我吗？”
宋清朝继续靠近着，
她一点一点试探着白佑安的心理防线。
白佑安微微偏头，露出了发红的耳根。
“是，又如何？”
宋清朝茶色的眼眸闪烁出意味深长的光。
她抬手，手指微弯勾着他的面纱往下落。
“担心我，为何不跟我一起走呢？”
她定定地看着男人完美的侧脸，冰凉的手指划过他玉脂般滑嫩的脸庞。
“不知白先生说话可还算数？”
白佑安喉结翻滚。
偏过头对上了宋清朝魅惑的眼。
“算数。”
得到答案的宋清朝得意地笑了起来，“算数就好。”
她探进白佑安背后的被子里。
两个人离得越来越近，近到双双屏住了呼吸，生怕一个狠了就将中间的气泡吹破。
“你要做什么？”
倒是白佑安先说话了。
宋清朝瞧着他不断扑闪的睫毛，嘴角的笑容越来越大。
她不知是不是因为身处的环境不同，此刻只觉得刺激极了。
“我说过，我要你属于我。”
宋清朝慢慢往后退。
距离拉开的瞬间。
她察觉到了白佑安松开的一口气。
“喜欢吗？”
她打开手里的紫檀木盒子，金丝眼镜稳稳地躺在亮黄色的绸缎上。
白佑安瞬间又重新屏住了呼吸。
他捉摸不透地盯着宋清朝明媚的脸庞。
这个女人从一开始就不断地在给他带来惊喜。
那颗沉浸的心也随着她的一言一行而重新开始跳动。
“送你的。”
宋清朝见白佑安愣了神，索性直接拿起眼镜替他戴好。
金丝眼镜意外地和他身上慵懒随性的气质很搭。
像是很浓重的色彩，踏破了惨白的纸张。
这一层琉璃非但没藏住他眼里的星光，反倒将他衬得更加耀眼。
“白佑安。”
宋清朝很少直接叫他的名字。
白佑安闷闷地“嗯”了声。
他从始到终都是呆呆的，像是不敢相信眼前所见的东西一样。
“不知道我有没有跟你说过，你长得很好看。”
“宋清朝。”
白佑安也喊着她。
她也学着白佑安的样子，哼了声“嗯”。
“你知道我来的时候看见什么了吗？”
“什么？”
“外面下雪了，是初雪。”
白佑安浅浅一笑，他的声调是缓的，像是故意勾着人一样。
“好看吗？”宋清朝轻声问他。
她皱着眉，不懂白佑安为何要说这件事。
“好看。”
白佑安的声音很轻，语调里的笑意却变浓。
“初雪，没有你好看。”
他微微抬起手指，擦过宋清朝的下巴。
宋清朝人照顾心慌低下头，唇瓣却无意间触到了他冰凉的指尖。
但这一刻宋清朝只觉得他的指尖是烫的。
“其实，我来是想告诉你，我不走了。”
白佑安很是遗憾地叹了口气。
“但现在，你用这个留住我，宋清朝，你说我该拿你怎么办？”
他的尾音上扬，语气里的期盼都快要溢出来了。
宋清朝惊喜地抬起头。
瞧着他眉眼上浮着的笑意，轻柔出声。
“爱上我。”
白佑安静默了一瞬，随后笑出了声。
“我已经爱你了。”
四目相接，微妙的气氛在两个人间散漫开来，像是一股暗香紧紧地将两人缠绕。
温柔的触碰。
没有多少情欲的味道。
像是外面正飘飘洒洒的雪花，干净又漂亮，清冽又纯粹。
轻轻浅浅的爱意。
一寸寸的试探。
一寸寸的攻略。
白佑安抬手勾住宋清朝的后颈，不断不断地往下压。
轻柔而模糊的声音透着唇齿传向宋清朝的心脏处。
“从现在开始，我是属于你的，朝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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