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牧一气之下站起，手中的粥一压手，他又靠着理智坐下。
重新拿起勺子，苏牧压着不悦喂对方。
许久，李翠都未等将脸凑过来，苏牧一抬头，就看到李翠那双算计的眸子。
“我们，合作吧。”
偌大的房间，仅有二人。
眼前少女刚刚做完手术，脸上没半分血色。
此刻她逆光坐着，原本就如枯井一般的脸，更是看起来极其干燥可怖。
闻言，苏牧一挑眉，没吭声，似是觉得对方在说笑。
“看得出来，你很喜欢洛晚清，我凑巧对顾澜沉很感兴趣。”
“你和她在一起，我和顾澜沉在一起，不好么？”
李翠没直接说出自己意思，却足够苏牧听得明白。
她一张脸虽无血色，此刻却胜券在握一般。
蓦地，李翠眸中的那张脸，瞬间沉下来。
只见苏牧重重将碗放到床头柜上，毫不犹豫起身，居高临下看着眼前人。
他目光冷然，掺杂几分嫌弃，似是在看待什么垃圾一般。
“你清楚自己在说什么？”
眼前人的反应出乎意料，一时间，李翠的表情出现裂痕。
她下意识往后挪了几分，硬着头皮开口。
“我没说错，不是么。”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你对洛晚清有意思。”
“也就只有洛晚清自己信，你不会越界。”
一席话说的铿锵有力，李翠丝毫不掩语气中的野心，“苏牧，你敢拍着胸口说，你不想和洛晚清在一起么！”
李翠虽虚弱，几句话却似喊出来的一般。
在盛大的喧嚣后，病房归于一片沉寂。
少年低着头，垂下的细碎刘海刚刚好遮住眼睛。
就在李翠以为有戏的时候，眼前人突然冷嗤一声。
“我是想和她在一起。”
“但是...”
那张帅脸猛地抬起，苏牧表情猖狂，却不失冷静。
“洛晚清确实知道，我不会越界。”
爱情里，苏牧并非胆小鬼。
但同时，他更是为爱忍受的勇士。
早就习惯洛晚清一次次的拒绝，但他从未想过放弃二字。
“洛晚清早就拒绝过我了，是我自己冥顽不灵。”
“如果再被我听到你要算计她，李翠，我不会放过你。”
分明是吊儿郎当的公子哥，此刻那张俊脸上却没半分浪荡的模样。
冷冰冰丢下一句话，苏牧便将外套一下甩到肩头。
他几乎是没半分犹豫，大步流星就直接离开病房。
眼前赫然一空，莫大的屈辱感浮上李翠心头。
她重重攥了拳，表情似乎受了天大的屈辱一般。
无能的人发起火来最爱摔摔打打，譬如此时，李翠只敢将火气撒在一旁的杯子上。
“啪——”
可怜的杯子登时四分五裂，碎片蹦到房间各个角落。
几乎是短短几秒，就有小护士推开房门，一脸紧张的进来。
“李小姐您坐在床上不要动，我们马上就收拾干净。”
看着眼前人的恭敬模样，李翠颇有股吃了苍蝇的憋屈感。
他分明是这般讨厌洛晚清，此时受到的好处，却统统来源于那个贱人。
冷哼一声，李翠便转过身，紧紧掖着被子，不再开口。
她闭上眼睛，不一会儿房间内便响起均匀的呼吸声。
紧接着，呼噜声便响起。
当晚，李翠做了一个梦。
一个很长的梦。
她似乎只身跳进没有回路耳朵火坑，她的灵魂悬在上空，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肉体支离破碎。
*
翌日。
李翠昨日被送去医院的事情，被传遍学校各个角落。
洛晚清拎着书包刚坐下，便听见班门口的两个小姑娘正谈论着其中三个版本。
眉一皱，洛晚清打眼看过去。
视线尽头，两个小姑娘马上就噤声。
很快，那两人又狗皮膏药一样黏上来。
“晚晚，听说昨天你在医院一直陪着李翠，很晚才出来呀。”
“能不能跟我们说说，李翠怎么啦？”
眼前两人虽面上热情，洛晚清却极为不适。
兰蒂斯的大多数人便是这样，自私自利不说，对践踏别人伤疤这件事，更是情有独钟。
眸色一敛，洛晚清语气没半分温度。
“生理期疼痛不是很正常么，怎么，你们没疼过？”
“阿这...”
似是没想到洛晚清会这么讲，一时间，两个女生面面相觑，模样审视尴尬。
“没疼过最好，好好保持。建议少说点话，以防灌进去的冷风太多，体寒。”
丢下一句话，洛晚清便拎着包包直接回座位。
她刚坐下，前面林笙就回过头来。
“你吃错药啦？”
林笙眨眨眼，“那是李翠哎，你干嘛替她说话。”
面对林笙，洛晚清脸色不免柔和一些。
“只是不屑于参与这种嚼舌根的行径罢了。”
细细思索，洛晚清又补了句。
“这会让我觉得，人性本就冷漠。”
静静听着，林笙微微扬头，一脸被教育的小表情。
“确实，没想到天才冷漠少女思考问题的切入点，竟然是这个。”
两人正聊着，一个书包突然就放到旁边。
林笙抬脸去看，没忍住便扑哧一声。
“你咋了？你是想修炼成六耳猕猴啊？”
只见林笙视线尽头，苏牧一张帅脸旁边，是红肿的两只耳朵。
苏牧本就白，以至于两个耳朵显得越发突兀。
纵然是一向冷面的洛晚清，也不禁低笑出声。
皱着眉坐下，苏牧环视一圈。
“笑什么，有什么好笑的！”
昨天听了李翠的阴险计划，苏牧觉得百般恶心。
回家洗刷时便狠狠搓了耳朵。
谁能料到他手劲之大竟将耳朵揉成这样？
一番思索之后，苏牧将思绪拉到眼前。
他扭头看向洛晚清。
“都怪你。”
突如其来的三个字令洛晚清不禁一楞。
她抬手锤了下对方肩膀，“光天化日之下，禁止诽谤。”
“不过话说回来...”苏牧一张脸突然变得严肃，“你当真要帮那个李翠？”
“不然呢。”
洛晚清长舒一口气，语气中似有百般无奈。
“她妈不管她，人是我送到医院的，我自然要负责。”
苏牧似是有些欲言又止，洛晚清一眼将其看穿，直言问，“怎么，有什么直说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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