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高，头一回揍家里的臭小子，手感咋样？”
“老邓，你说这小子是越来越不听话了，小的时候还好，现在真是无法无天。”
“老高，不是我说你，你家那臭小子早该揍了，不说远的就说我们眼跟前的这十几户有哪家雨天屋里不漏雨？”邓波的爸爸邓伟说道。
“老邓，家里漏雨关我家这小子啥事？”高强疑惑道。
“你儿子带着我儿子从江边拣些小石头，闲着没事把石头扔房顶上听石头骨碌骨碌滚下来的声。这附近哪家没被砸碎过瓦片的，一到雨天哪家不骂你家臭小子的？”邓伟有些鄙视的看着高强。
“额！那你们揍他呀？我保证不拦着。”高强有点不好意思。
“要不是看着老爷子的面子，我早揍他了，你是天天在厂子里，回来也晚不知道，大冬天的看见有人上茅房往粪坑里扔石头，就是你儿子最喜欢干的事之一，兜里揣着一兜子鞭炮，走到哪里炸那里，但凡见你儿子手里拿根香就没有不躲着的。就是可怜我儿子邓波了…”邓伟显得有些愤然。
“也不都是我儿子干的吧？我听说你家邓波也不是听话的好孩子，没少干你说的那些事儿。”高强有点脸黑说道。
“放屁！都是你儿子带着我儿子干的，往房顶上扔石头，你儿子是扔了就跑，也不知道拉着我家邓波，等人家从屋里出来看见我儿子站那儿傻笑，逮着就是两巴掌，都不晓得给你儿子顶包多少回了，也是个不争气的东西，还天天喜欢和你儿子一块儿玩儿。”邓伟越说越恼。
“嘿嘿，那是有点不够义气，等回头我教育他。”
“你能教育个啥？”
“教育他下回带着你儿子一块儿跑。”
“娘的，拿根烟来抽…”
“这烟没过你儿子的手吧？”接过高强递过来烟问道。
“没有吧？有什么问题？”高强疑惑道。
“你家老二高盛上次摆酒的时候，你儿子把几根烟烟丝抽出来，后面把鞭炮塞进去又放些烟丝装好，然后让我那傻小子放在牌桌旁的茶盘里，不是搞得那几个赌博佬牌都没打好么！”邓伟有点不放心的把烟点着。
“放心，放心！这烟我从厂里回来就一直在兜里。”高强拍拍衣服兜。
“你儿子就是个小混蛋，还搞人心态。”
“又怎么了？”
“我们的那俩臭小子，在队里沙场玩，玩沙子都好说，就是最好别让他们撩拨拖拉机师傅了，几个师傅跟我告状好几回了。”邓伟一边抽烟一边说着。
“几个大人还弄不过俩小子，还好意思找你告状？”高强有点儿不相信。
“你家臭小子搞人心态阿，我们场里出场门的大上坡你是知道的，那上坡有四五十米长吧，俩小子就在在中间这段儿路边蹲着，也没挡着路，就是有师傅出货的时候吧，拖拉机从他俩旁边过俩小子就扯着喉咙指着车后轮喊“轮子，轮子”你说人家师傅停不停车看看，看吧停下来就熄火，再点火要摇半天车把，不看吧要是真出了问题容易出大事，可怜几个师傅被俩小子逼得每次出场都要仔细检查一遍，安全是上来了，可就是更耽误功夫了…”邓伟一副不知道是该表扬，还是该教训俩小子的表情。
“调皮捣蛋还能有这作用，那感觉俩小子也不全是捣蛋，那几个师傅就咽下这口气？”
“俩小子还是蛮机灵的，看见哪个师傅想教育他们，他们就先躲着，然后等机会悄悄的把人车胎气给放了，搞的现在我场里的师傅是兢兢业业检查好车再出货。场里管安全的老伍喜欢俩小子喜欢的不行，见天儿护着俩小子不挨揍。”邓伟怅然说道。
“还有啥？那到处放鞭炮的事儿难道也有好处？”高强不解问道。
“再来根烟我告诉你，前几年队里下田的时候被蛇咬的人不少，附近被黄鼠狼偷鸡的也有几户，从你儿子开始放鞭炮后明显少多了，我和你家老二总结过，至少少了一大半，不然你家老二怎么会给你家小子买鞭炮。”邓伟一副精明的样子。
“那到底该不该揍这俩小子了？”高强说道。
“我儿子最多就是帮凶跟班儿，你儿子才是罪魁祸首，该揍。”邓伟表现出我为你好。
“你就不揍你儿子了？”
“废话，我那是亲儿子。”
“去你的，我的也不养的阿！”
……
高帅趴在床上，把脸埋在枕头里那怕憋气也不抬头。老爷子手拿毛笔占着墨汁把孙子红红的屁股蛋涂黑，口里：“小帅，爷爷给你点上几笔，明天就好了，你也是太无法无天了，是要有个人管管你了…”
听着爷爷的念叨，高帅也不吱声，老爷子墨水是什么心里有数。
在高帅想来在这个时候，能够凭着小小的年纪可以肆无忌惮的耍赖捣蛋也未尝不是一件美事儿，反正也没人知道在高帅小小的躯壳里有着后世一个中年肥宅的灵魂。
“爷爷！明天我想吃烧鸡公。”高帅扭头看着老爷子，故意装出一副可怜样，还特意抽抽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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