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让我考虑一下。”
“为什么？”和泉加奈的笑脸瞬间溶解，她的瞳孔就像是猫科动物一般突然缩紧，“你选择的是“校外女友”那边吗？”
“是的……”
鸣海玲菜作为银行职员，在冬假所拥有的假期要比作为大学生的夏目司要少得多。
他在日常中主动减少了与鸣海玲菜的接触，但起码在假期里，他想要尽量多地陪她。
“哈……我就知道，”和泉加奈放开他的手，叹了一口气，“说到底我们的关系也就那样……我知道啊！”
“嗯……”
“但是你别忘了，你有把柄在我手上，”和泉加奈转过头来，面目有些狰狞，“我这不是向你寻求意见，而是在要求你！”
“起码圣诞节那天，我要空出时间，”面对仿佛回到了相遇那晚的和泉加奈，夏目司只能选择妥协，“之后的时间应该没问题。”
圣诞节作为宗教性节日，受诸多因素的影响，在现代社会里已经算是与情人节差不多性质的日子。
“行吧……”和泉加奈既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转过身子快步走向隧道出口。
看了眼额斑刺蝶鱼并向它道别后，夏目司跟着她向前方走去。
……
穿过海底隧道，展现在夏目司眼前的，是被各色光线照亮的水槽。
在昏暗的空间里，它们是唯一的光源。
因为是工作日，海洋馆的人并不多，只有弓着背的老人、带着孩子的母亲、低声嬉笑的情侣。
夏目司环视了一圈后，找到了位于角落水槽的和泉加奈，他靠了上去。
和泉加奈在注意到他接近后，没有闪躲也没有开口说话，只是用双手紧贴着玻璃槽，凝视着里面的鱼类。
夏目司顺着她的目光向槽内看去，忍不住发出吐槽：“好丑。”
这条鱼身体扁平，眼部凸出翻着眼白，外表密布着灰色的斑纹，而它最突出的特点是有一张长满了尖牙的嘴巴。
“噗呲，哈哈哈哈……”和泉加奈笑了起来，“是啊，好丑，而且丑得很厉害。”
在夏目司的观察里，樱花妹的口头禅之一就是“好厉害”。
就算是她们并不知道对方说的是什么，也会双眼冒光地说出“好厉害”这个词。
“你知道吗，双子塔被飞机给撞了。”
“欸，好厉害！”
“你听说了吗，隔壁班的小宫跟人表白了。”
“欸，好厉害！”
所以“好厉害”作为一个万能用语，在樱花妹的口中已经成了中性词。
“这种鱼叫扳机鱼，具有很强的领地意识呢，所以它们经常会用它的牙齿攻击潜水者。”拥有丰富海洋知识的和泉加奈介绍道。
“没想到你连这种鱼都认识啊。”
“……对于不受欢迎的孩子，如果没人记住它们的话，那不是太可怜了吗？”和泉加奈抬头看向他，与刚才不同，眼神十分柔和。
“但对于一些不受欢迎的孩子，他们说不定更不希望别人注意到自己。”夏目司对他所进行过的人类观察发表了看法。
“那不过是他们在逃避而已……他们放弃了会受到关注的奢望，欺骗自己只要一个人就行。”
“是吗……”
“所以司君这种备受欢迎的校园王子，才不会懂得‘扳机鱼’们的想法啊，谁会不想要闪闪发光呢。”和泉加奈站起来，又轻轻地握住了他的手。
“嗯……”这是和泉加奈少见地袒露感情，这让他不知道该如何应答。
其实你不是丑小鸭，也不是“扳机鱼”……和泉加奈她一定不会认同这种观点吧。
“抱歉，刚才是我乱发脾气了，”和泉加奈蠕动嘴巴，小心翼翼地说道，“12月27号，我们去北方看雪吧。”
“好啊。”
“能跟我讲一下，另一边的女朋友的事吗？”和泉加奈牵着他走向下一个玻璃槽，“能够被校园王子喜欢上，应该是个很优秀的人吧？”
“她是一个普通的职场女性、一个看不清路的司机、一个不会整理房间的懒虫、一个经常忘记事情的笨蛋。”
“……呜啊，”和泉加奈抖了下身子，嫌弃地说道：“没想到我是被以这样的方式秀恩爱了啊。”
夏目司苦笑道：“我只是把原原本本的她说了出来啊。”
“呜啊……哇哦，好恶心好恶心……好肉麻的男人，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和泉加奈用空出来的手拍打着手臂，做出要消除鸡皮疙瘩的模样。
“哈哈哈……”看到她夸张的动作后，夏目司笑出了声。
“你还好意思笑，”和泉加奈白了他一眼，“那么，那一边的女朋友知道你花心的事吗？”
“她知道，我跟她说过你的事了。”
在和泉加奈暴露出真实面目的那一个晚上，他抛开威胁的事情，将他被迫与其他女性交往的事告诉了鸣海玲菜。
而鸣海玲菜在经过了漫长且令人心惊的沉默后，开口的第一句是。
“带了吗？你这个年纪有孩子不好吧？”
而夏目司的回应是：“你给我正经一点！”
“呜哇……我真的很好奇那是个怎么样的女人了，”和泉加奈震惊地说道，“怎么会有允许男朋友花心的女人。”
“你不是吗？”
“如果……我是说如果！”和泉加奈像是想象到了什么一般，用手做出了挥砍的姿势，咬牙切齿地说道，“如果我们是以正常的方式交往的话，你要是有那么一丢丢点花心的想法，我就敢拿起小刀站在你的床边！”
“你这个真的很有真实感，感觉是会立马就行动的类型，”夏目司赶紧放开她的手，“为了我的生命安全，我们还是分手吧。”
“我这不是说如果嘛，”和泉加奈抓住它的衣袖，像躺倒在主人身边的猫咪一般撒娇道，“反正只有两个月，所以说我就特地宽恕你啦。”
夏目司强行忍住想要摸她脑袋的想法。
“不过，我还是想见见那位真正的女朋友呢，”得到夏目司的同意后，和泉加奈又握住了他的手，“现实生活中居然会有这样的女性，我倒要看看她的真面目。”
“其实，她也想见见你呢。”
“真的？”
“真的。”
“算了，我只是一个依赖王子光芒的灰姑娘，在真的公主面前就原形毕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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