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思在他旁边睡的很沉，好半天都一动不动的。
大概是在家里睡觉的时候抱大熊娃娃抱习惯了，睡着睡着她的小手就抓住了顾奕泽的胳膊，然后又从抓变成了搂，挪着小身子就蹭了过去，直到小脑门抵上了顾奕泽的肩膀才罢休。
顾奕泽笑了笑，抬手轻轻地拨开额头处被她无意识拱起来的刘海儿，安静地看了会儿那精致如瓷娃娃一般的眉眼，又默默地转过了头。
他有些睡不着了。
脑子里不受控制地闪过近几天他调查到的证据，齐瑞突然缺钱的原因、重度抑郁症单子的来源、吴向泽的案件进程记录……
还是缺少一部分东西，现在还不能完全还原案件真相，但演讲的时候他也必须将现有的证据链串联起来。
他不仅是在赌能不能扳回一局，也是想赌赌看那个篡改监控视频的幕后黑手看到这一幕会不会感到一丝慌张，那这时候就会很容易露出马脚。
很麻烦啊，很紧张，他毕业后第一次上法庭辩论都没这么紧张过。
顾奕泽毫无睡意地在黑暗中瞪着眼睛，床头柜上的手机嗡嗡嗡地连续振动了好几下。
他急忙翻身去拿手机，再响一会儿他都怕给思思吵醒了。
“大半夜的，谁啊这是”顾奕泽小声嘟囔，“要不是什么正事儿，这人就等着挨骂吧”
没等骂呢，点开微信的那一瞬间他就愣住了，手指头都僵硬得仿佛不会动了。
微信界面亮了一串小红点，刚才那嗡嗡嗡的消息不是来自一个人的，而是……六个人。
他从上往下挨个点开，每个人都给他发了一个转账，还配上了一句话。
【顾熙:去吧，出事了有天宇和顾氏给你顶着】
转账。
钱不多，但仅凭这句话足以让他心下一暖。
他眼眶有些热，笑了下，点了收款。
【顾奕泽:谢谢大哥】
接着他又点开下一个。
【顾林:你从来都不是孤军奋战，既然你决定了要参加演讲，那我们就做你的后援，需要帮忙就说】
转账。
顾奕泽不禁失笑，他们这是商量好的吧？
【顾奕泽:收到了，谢谢三弟】
看到这里顾奕泽已经明白了，他们也都同思思一起在支持着他，不知他们是背着自己又商量了什么还是突然就想通了，反正这一刻顾奕泽真的很开心，还很感动。
原来思思的直觉这么准啊。
顾奕泽觉得他可能真是年龄大了，像老妈说的那样，变得越来越感性，要不今天怎么能有这么多次想落泪的冲动呢。
他吸了吸鼻子，点开了顾奕南的对话框。
【顾奕南:哥，我之前说我还要再想两天，但我现在等不了两天了，咱们哥俩同一屋檐下这么多年，你的脾气我还是了解的，所以我决定支持你】
同样是一个的转账。
【顾奕泽:哥明白，谢谢小南】
他平时挺能叭叭的一个人，这会儿突然就没词儿了，除了谢谢就是谢谢。
还有三个是来自顾晨他们的，不出意外都发了转账，顾奕泽纠结着还没点开看。
他们还都是学生呢，还是把钱退回去吧，顾奕泽暗暗心想。
【顾晨:清北大学新闻系研究生顾晨已准备就绪，听候顾大律师指示】
转账。
顾奕泽刚准备点退回，又一条消息进来了，时间掐的很准，还是热乎的。
他犹豫了一瞬，退回去看了一眼。
【顾晨:别退回来啊】
【顾奕泽:？你怎么知道？】
【顾晨:那不重要，快谢谢吧，谢完我就睡了】
“这小子”顾奕泽低声笑了下，顾晨是和顾奕南一个房间睡的，这俩人指定是都没睡，合伙儿等着他回信呢。
【顾奕泽:谢谢小晨，晚安】
【顾晨:晚安晚安】
点开顾铭的聊天框时，顾奕泽下意识地先看了一眼转账金额，是8888。
但是顾铭发了两条消息过来。
【顾铭:放手去做吧，演讲那天我就站人堆里巡逻，我看谁敢逼呲】
【顾铭:那个……放假了我钱不多，别嫌少啊，三哥说就是个心意，反正你也不差钱对吧？不许退啊！那我多没面子！】
【顾奕泽:我相信顾大校霸的气势应该就足以震慑全场了，谢谢了啊小六】
最后一个是顾阳，看了这么多，他现在倒是有点好奇这小猴子会说些什么。
他点开一看，竟然是一条语音。
顾奕泽又从床头柜上拿出了耳机戴上。
【顾阳:正道的光！照在了大地上！把每个黑暗的地方全部都照亮！坦荡是光！像男儿的胸膛！有无穷的力量！如此的坚强！】
“哎我操！”顾奕泽英明地戴上了耳机没有吵到思思，但却没有英明地调小音量。
于是英明的他在听见第一句的时候就吓了一跳，没忍住骂出了声。
顾奕泽赶紧看了眼思思，还好还好，小人儿还在熟睡。
他把音量调小了些，又重新点开，不知道顾阳是什么时候录的，居然还有背景音乐，看起来准备的还挺正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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