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色光芒逐渐明显起来，楚云可以看到，在峡谷的底部生长着许多蓝色的植物。那些植物通体半透明，身上散发着蓝色的荧光。
“这是外星基因突变的结果。”
楚云几人缓缓落地。老人带着他穿过草丛，一排巨大的的蘑菇出现在他的面前。
“这是巨型蓝菇，可以吃的。”老人说道，“前面就是实验室了。”几个人走到一处岩壁前，岩壁上有一道铁门。老人从身上摸出钥匙打开了铁门，门后是一条狭长的走廊，走廊两侧的房间没有门，都是一扇巨大的玻璃。
“这里面……”楚云把手放到玻璃上。玻璃后面的房间里没有任何东西，其实也算不上是房间，反而更像是一个培养器。
某种不明的液体充满了玻璃后面的空间。碧绿色的灯光从底部照射出来。液体中悬浮着一个赤身裸体的人。他没有头发，浑身插满了管子。
“这是实验体，都是些死刑犯。”老人说道，“为实验做牺牲总比毫无用处地死去好。”
楚云回头又看了一眼，紧接着便继续跟着老人向前走去。
“我们在塔罗莱那里得到过一些纳米病毒的样本，借助他们的技术，我们得到了一些有关纳米病毒的资料。但仅靠我们是没办法完全解开纳米病毒的秘密的，而塔罗莱人又不允许我们将病毒泄露出去，于是老城主设了一计，将塔罗莱飞船载有纳米病毒的消息偷偷传播出去，然后引导着反抗军击落了飞船，得到了纳米病毒的样本，并借机瞒着塔罗莱人与反抗军合作。但是后来计划败露，老城主不得已只能单方面终止计划。”
几人来到走廊尽头，那是一间实验室，实验室的桌子上杂乱地摆着一堆研究资料。在那一堆资料当中，有一个黑色的盒子格外显眼。
“那就是我们这些年的研究成果了。”老人说道。
“这是什么？”楚云走到桌子前拿起那只黑色的盒子，小心翼翼地打开。里面十分考究地摆着一个玻璃罐。
罐子里装着某种黑色液体，看起来有些平平无奇的样子。
“这里面装着的，就是经过改良的纳米病毒。”老人说道。
“改良？”楚云吃了一惊，“这东西还能改良？”
“没错。”老人点点头。其他人清理出了一块地方，搬出了一块电子屏幕，上面显示着一串基因图谱。
“塔罗莱人交给我们的纳米病毒十分不稳定，因为其特性无法与塔罗莱人共存，但其基因图谱中发现了部分与人类基因相匹配的地方，所以相比于塔罗莱人，人类与纳米病毒的共存性更好一些。但因为并不是完全匹配，所以即使是人类宿主也会出现一定的死亡率。并且原始版本的纳米病毒能力有限，最多只能给宿主带来一些身体机能强化等方面的能力，而且存在一定的失控风险。综合我们的研究，我们利用外面那些实验体，不断地改变初代病毒的基因并且植入到实验体身上，借此产生的新一代病毒经过不断整合，最终达到了60%以上的契合度以及20%以下的死亡率，并且我们完全有能力证明，新的病毒会给宿主带来更加特殊的能力，其表现形式延伸到了物理形式和化学形式，更有甚者甚至能影响目标的精神。我们暂且把这种全新的病毒成为二代。”
楚云看了看手里的玻璃罐，又看了看面前的基因图谱，问道：“这些东西……都是父亲让你们做的么？”
“是。”老人点点头，“虽然有些残忍，但我们没有别的办法。”
“有实验记录么？”楚云忽然问。
“有……有啊……”老人有些疑惑，从桌子上的资料堆里摸出了一个U盘交给他，“您要实验记录干什么？”
“我要交给楚飞。”楚云收好U盘和那只黑盒子，“出口在哪儿？”
老人深吸了一口气，仿佛释怀了什么一般。“您……真的决定了么？”
“什么？”楚云问。
“楚飞是反抗军，而您是雁翎城的城主。二代病毒拥有足以扞卫雁翎城地位的能力，您要是把二代病毒交给了楚飞，雁翎城将失去一切。”
“人都没了要地微信有什么用。”楚云说道，“伊洛丝把我关进暗狱的那一刻起，我就知道我最开始的选择是错误的。”
楚云叹了口气，“终究，还是他选对了啊。”
“这样就很好了。”老人笑着摇摇头，“你们兄弟两个的选择都没有错，只是时代的问题。既然您已经做出了选择，有一个秘密，我也是时候告诉您了。”
“什么秘密？”
“反抗军，其实是老城主成立的。楚飞，只是继承了他的遗志。”
楚云愣了一下，随即哑然失笑：“原来父亲当年，早就看到了现在么。”
“出口在后面，一直往前走会有一架飞行器停在那里，你们就驾驶着飞行器离开这里吧。”
“你们不走么？”
“我们？”老人笑了笑，“我们就算了，过了这么多年，外面的世界早就与我们格格不入了。而且我们已经这个年纪了，出去与不出去，又有什么区别呢？”老人转身摆摆手，“罢了罢了，我们就留在这里吧。您出去以后，一定要注意安全。”
“楚云，我们……”李文看了看他，“我们走？”
“走吧。”楚云转身走向大门。
门后也是一条狭长的走廊。楚云和李文两人越走越宽，到尽头时，两人的面前停着一架用防雨布盖住的飞行器。
“真的不带他们走么？”李文忽然问。
“和我一样，他们也做出了选择。”楚云钻进驾驶舱，系好了安全带，“也许让他们留下，才是他们最好的归宿。”
飞行器轰鸣着缓缓起飞，蓝色的火焰在地面上灼烧出一道道黑色的痕迹。
楚云的心里忽然有些五味杂陈，但他还是推动了操纵杆，控制着飞行器向上升起。
飞出峡谷的一刹那，飞行器下方忽然传来了巨大的爆炸声。声浪震碎了峡谷两侧的岩体，硕大的石块纷纷掉落下去。
楚云停住了飞行器，有些复杂地看着那片漆黑的云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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