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望之邸的空间十分不稳定,这是夏莉尝试多次后得出的结论。起初这位真名者一度以为是这边正进行着激烈的战斗,实际情况虽有出入却相差不大。
如果夏莉是一名圣域强者,自然能像查理一样发现,希望之邸附近的空间似乎被叠加了类似心象结界一样的力量波动。
战斗的确正在进行,只不过并不在希望之邸,而是在江渚的碎片世界…
清脆的鸟鸣声和着薄薄的晨雾,被狂放的风压裹挟卷散,在那片望不到尽头的草原之上,一只皮肤褶皱的粉色老鼠正在草间埋头奔跑。
露水打湿了它的胡须,又落在粉色的毛发上,看上去一撮一撮的,显得凌乱不堪。可粉毛老鼠维克多此刻显然没有打理毛发的兴致,他不时回着头,像是躲避瘟神一样逃离这片草原的中心。
“倒霉,倒霉…”维克多摸索到一处打结的草前,前爪不停刨地,轻车熟路地将草根与浮土扒开,暴露出下面的小型洞穴来。
粉毛老鼠滋溜一声钻了进去,又扒拉了几下泥土将自己埋起来装死,好一会儿后大地猛得颤动了几下,维克多这才像是泥坑中的野猪一样挣扎挪动了几下,从浮土里探出小脑袋,不安地向天空望去。
硕大无比的金丝鸟笼高悬于空中,在一阵阵剧烈的撞击中发出嗡嗡的闷响。十多只粗壮的骇人触手从栏杆的缝隙中探出,又猛得拧在一起,不断扭动鸟笼的栅栏。
可片刻间,一道闪耀的剑光划过,变种黑山羊幼崽的触手便被齐根斩断!
哀嚎响彻天际,然而变种幼崽却毫不示弱,远处漂浮于空中的鸟笼主人,正是他要抹杀的目标!
黑色的咒文如丝带般飘出、融化,吟唱几乎在片刻间就已经完成。
“咒术吗…”江渚的左臂不知何时已经变成了根须状的藤蔓,生长延伸直至包裹提拎住整个鸟笼的顶盖,他单手持剑似乎完全没有回避咒术的打算。
“那个代行者…”站在鸟笼边角的巴尔已经恢复了人形,他并没有像变种幼崽一样急于攻击或反抗,只是警戒着远处身受重伤的沃斯拉顿。
黑漆漆的纹路在江渚的体表浮现,像是皮下流转的浓雾,氤氲扩散转眼便出现道道裂痕。
咔嚓…碎裂声不断响起,江渚体表的皮肤迅速黑化风干,猛然碎裂开来。剧烈的疼痛瞬间淹没了神经与意识,但江渚却只是站在那儿,满是裂痕的嘴角露出一抹笑容。
咔嚓!又一声…清脆且微弱,只是巴尔看得真切,这次浮现那些咒术黑雾的,却是黑山羊幼崽!同样惨烈的伤口迅速铺满变种黑山羊幼崽的躯体,那怪物惨嚎一声不断甩动着触手栽倒在鸟笼里。
而硬生生承受了咒术的江渚,体内的黑雾却在迅速减少,逐渐复原如初就好像无事发生一样。
第二次!巴尔眯起眼睛,刚刚试图攻击他的沃斯拉顿,便是忽然被自己的招式击中才重伤倒地的。眼下就连变种黑山羊幼崽也是如此…那么看来,这绝不是巧合。
那个代行者…居然还隐藏了这种能力吗?
巴尔庆幸着自己没有冒失地出手,但他同样不畏惧江渚。虽然代行者好像忽然使用了类似心象结界一样的能力,将他们全都拖了进去,可巴尔依旧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象力量并没有消失,他的不死之力依旧存在。
两种不同的心象结界叠加在一起?绝对不可能,这违反了巴尔的认知常识,那只有一种可能,江渚使用的力量并非是真正的心象,这里还是自己的领域。
江渚飞身跃出,被藤蔓侵蚀的左臂忽得甩动起来,那一整条老藤便在空中晃了两下,金丝鸟笼的栏杆忽得收束起来,无数带刺的荆棘沿着缝隙生长,很快缠住了变种幼崽的羊蹄,深深勒进肉里。
果然如此…克莱姆因嫉妒而给自己编织的鸟笼,在被自己夺取后依旧抱有着少年绝望的心象力量。
困顿于嫉妒的鸟笼之中,所有攻击都会复刻到攻击者本人身上——对外界的恶意,都会最终回到自己身上,嫉妒的囚笼内,每一面都是自我戕害。
这便是失败作的心象力量吗。就算是江渚,第一次看到这片镜面碎片的实战力量后,也不禁感到震惊。
那一发咒术,就算是被自己的替身承受走了,也同样会反伤到了变种幼崽身上。这已经近乎是规则之力了,如果克莱姆通过了试炼,真正进入圣域拥有心象。
那他的心象结界一定是最顶级的那种。毕竟能掌握部分规则限制,心象的拥有者就有突破半神的潜质。
至少在这片鸟笼大小的方寸之地,心象碎片当下的主人江渚,确实获得了这种规则之力。
他望着被咒术重创的黑山羊幼崽,眼中闪过一丝杀意。周围缠绕住羊蹄的荆棘再次加快了收缩的速度。
变种幼崽猛得挥动绳状触手,凝聚成镰,忽得斩断了锁住自己的荆棘,但羊蹄上的黑色血肉却被划下来一大片,伤口处正泛着绿色的脓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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