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化干戈为合作
醉红楼。
鸨母将一碗漆黑的汤药放在桌上，冷着脸道：“红香，看来你是走不出这个地方了，喝下这碗药，将你腹中那块肉除了，还跟着我在这儿吃香的喝辣的吧。”
红香怔了片刻，摆了摆手，“不必喝了，我压根没有怀孕。”
鸨母将信将疑地看着她道：“当真？”
红香走到窗前，唇角带着一丝苦笑，“我们都是喝过凉药的，哪个能怀上呢？不过是我骗他的罢了。”
鸨母还是不信，找大夫来给她号了脉，一张脸才终于轻松了下来，“那成吧，我这就去给你挂牌子，今儿你就接客！”送给章辽时候没收银子，买回来还花了她二十两，这得让她赶紧开工赚回来！
对窗而立的红香没有流泪，眼神是麻木的。她逃来逃去，终究逃不过命。还以为当了县令的小妾往后就不必过这样的日子，没想到女眷被卖做官奴，照样还是回到了这里。
正对窗冥想，房门开了，进来个穿着布衣拿着洒扫工具的妇人。那妇人脊背挺得很直，认真地打扫着屋子。
红香转头看了看，见她面生，便问道：“大婶，你也是新来的？”
跟红香一批来的有不少，这鸨母跟负责卖官奴的人相熟，所以是第一批去挑的。美的年轻的都被她买了来，另还买了些有点年纪的来洒扫。
妇人转头看向红香，不卑不亢道：“正是，前几日来的。”
“我看你不像是章辽家的，莫非是秋家的人？”红香又问。
妇人一边擦桌子一边道：“这进了有钱人家啊，谁知是福还是祸。”
这句话说到了红香心坎里，她重重一叹，“是啊！我还以为进了章家，后半辈子就衣食无忧了，谁知兜兜转转还是回来了！”
妇人也道：“我幼时家里也是打算把我卖进楼子里的，还以为逃过了，谁知过了半辈子却又回来了。”
两人有了共同语言，聊天聊得更加顺畅，没一会儿两人就互通了从前的身份，章辽家的小妾和秋家的四夫人。
临走，红香还对四夫人道：“我在这儿还算是说得上几句话，若是有人为难您，或是有什么事，您就来找我。咱们两个也算是有缘。”
四夫人道了谢，又去打扫了几间，便回后院下人居住的地方。
和她一起被买来的还有五夫人，但两人的工作态度可就截然不同了，都来了好几天，五夫人还是放不下架子去干活。这不，又被鸨母打了一顿。
四夫人打了两份饭，将其中一份放在了桌上，一边扒饭一边道：“都这时候了，还端着干什么。起来吃了去干活，免得再挨打！”
五夫人却是愤愤不平道：“做了那些个坏事的是老爷，跟我有甚关系？好歹我之前也是个小家碧玉，怎的跑这里当奴才来了！”
“那就让你爹给你赎身！”四夫人说着，转头问道，“真不吃？不吃我都吃了！干活饿着呢！”
五夫人忙撑着起来道：“吃！再怎么也不能饿死！”
可她被打了板子，坐是坐不下了，一边站着吃一边流泪，扒了几口饭之后更是哭得泣不成声，索性蹲在了地上。
四夫人也不安慰，两人本就不对付，能帮她打饭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
五夫人哭了一阵，自觉没意思，哭声渐渐小了，嘟囔道：“我的修儿也不知怎么样了，路上冷不冷，累不累？”
五夫人埋头吃饭，不理会她。
她不知想起了什么，突然一抬头，问道：“四姐，你说咱能不能出去？”
四夫人冷哼了一声：“还是老老实实干活吧，还以为你是秋老爷的五夫人呐？他那脑袋都被砍了！”
可五夫人并没因为她这冷言冷语气馁，她匆匆起身，拽着四夫人的手道：“四姐，你想个法子，咱们出去一趟，我说不准能找个人把咱们都赎出去！”
“别做梦了！城门开了，秋家男丁都走了！”四夫人冷冷甩开了她的手。
五夫人却急声道：“不！我找的不是秋家的人！你知不知道清洲县有一处宅子，他家主人据说姓伏……”
“不知道。”四夫人摇头。
五夫人却道：“你不知道很正常，他家主人很少抛头露面，但我却跟他有私交，只要能找到他，你和我出去不是难事！”
四夫人上下打量了她一遍，却不言语。和一家的男主人有私交，这事可是好说不好听。
五夫人不再多言，转身过去，在裙子里掏了半天，最后拿着个东西过来给四夫人看，“四姐，你看，这就是他给我的，说是往后要是有事可以去找他。”
那是一块玉佩，通透的翠绿没有一丝杂质，四夫人也算是有些见识，当下就觉得这事可能是真的。不然五夫人怎么可能把这东西藏在裙子里，又对着她这个“宿敌”说出这么重要的事？
“你说的是真的？”四夫人将信将疑地问。
五夫人忙把那玉佩往她手里塞，“你看看，你好好看看！这玉能是普通人家的吗？那伏爷必定不是寻常人！”
可四夫人一想她把玉佩掏出来的地方，手就不自主往回缩了缩，也不知是真的还是心理作用，竟觉得那玉佩散着一股怪味。
五夫人讪讪一笑，在裙摆上擦了擦，道：“这东西很重要的，抄家那日别的我都来不及藏，只把这个藏起来了。”
这下四夫人信了几分，问道：“要是能出去就能找到他？”
“说不好，我之前也去过几回，他总是不在……”说到这里，五夫人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
四夫人也没去追问，只是道：“那你要我做什么？”
“我出不去啊！你要能想办法出去，就把这个带去给他……”
四夫人的眼珠子转了转，她们这些买来的官奴是出不去，可红香却是醉红楼曾经的头牌，她刚巧和红香的关系还不错……
事关人身自由，四夫人突然不觉得那玉佩脏了，赶忙接过来道：“送去了，说什么？”
“就说刘翠珠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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