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
刚踏进沨洵镇的白袍魔族停下了脚步，他看着这宁静的小镇子，恍惚间觉得既陌生又熟悉。
“呼～”
白袍魔族的呼吸变突然得有些急促。
他低下头，四周缓缓暗了下来，并翻涌起了黑色的浓雾。
黑色的浓雾带来沉重的压抑感。
白袍魔族双手紧紧抓着袖袍，眼前的浓雾化作了一个个看不清相貌的人类。
这些人类，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他们皆同样伸出手指指着白袍魔族，他们的眼中带着些不满，甚至是怒气，他们的嘴巴不停动着，似乎都在自责他。
闭嘴！闭嘴！
白袍魔族眼中满是慌乱与不知所措。
“想要他们闭嘴吗？”黑雾中，黑袍魔族的身影缓缓浮现而出。
“我可以帮你～”黑袍魔族的声音有些缥缈。
“接受我的力量，他们就能永远闭嘴了～”黑袍魔族勾起了白袍魔族的下巴。
“不，我……”
“看着我的眼睛。”黑袍魔族将其下巴抬起，其声音很柔，令人无法抗拒。
白袍魔族不由自主地注视着黑袍魔族的双眼。
“我知道，你渴望力量～”黑袍魔族的双眼变得漆黑异常:“我可以……”
“这沨洵镇哪哪都好，就是人太少了。”
黑雾中突然传来一道声音。
“你瞧这街道上，这桥上，一个人都没有。”
“那早市，结束得也越来越早了。”
无人……
白袍魔族身体一怔，慌忙闭上了眼睛，向后退了一步，那捏着他下巴的手指瞬间消失。
黑雾突然间破裂开来，耀眼的光芒透过黑雾裂缝，照射在了白袍魔族的身上。
白袍魔族睁开眼，见太阳光温暖而耀眼。
而前方，只有一个背着竹背篓的姑娘，其手中拿着一根狗尾巴，慢慢甩动着。
“走这边。”
没发现任何异常的竺喧一领着白袍魔族推开后院的篱笆，走进后院。
白袍魔族看着四周，见这小小的后院中无人，轻呼出了一口气。
“请坐。”
竺喧一领着白袍魔族坐在了石凳上。
听到声音的夜微雪打开未关严的冰窖门，他弯腰捡起挡门的石头放在一旁，走到灶台处拎起微热的茶壶，往后院走去。
“先喝杯花茶吧。”竺喧一向厨房走去，指了下夜微雪:“他是我的人，不惧怕魔族，且，估计连魔是什么都不知道。”
白袍魔族看向夜微雪身体一僵，却又瞬间恢复正常。
两个人而已。
妖树食人的那天晚上，他可是一次性见到了五个人！
白袍魔族坐直了身体，目不斜视地看着前方。
“什么是魔？”夜微雪为其倒了杯花茶，好奇问道。
“魔啊～简单来说，就是与你的修行方式不同，也与人的修行方式不同。”竺喧一翻进厨房回答道。
“喔！”
夜微雪点了点头，拎着茶壶等在一旁。
“……”
这解释，也是说了等于没说。
白袍魔族拿起杯子，却发现自己的手还是有些微抖。
“阿雪，你回去修行吧，这有我在。”竺喧一低头，见灵虫正在灶台上双眼亮晶晶地看着她。
“好。”
夜微雪走到大堂拿了盒瓜子给白袍魔族，这才回到冰窖继续修行。
“说话就说话，别用这种眼神看我。”竺喧一弯腰燃起柴火。
灵虫蠕动着身体:“我想要一碗粥，一个包子，一条鱼。”
“你还没吃饱呢？”竺喧一将鱼蒸上问道。
灵虫晃动着身体:“我要带回去给植植吃。”
“植植？”竺喧一看向灵虫:“那株植物吗？植物也能吃东西？”
“能的，能的。”灵虫连连点头。
“行，那你在这等一会吧。”
灵虫眨了眨眼睛，有些不相信:“你今天这么大方？”
竺喧一伸手捏住灵虫:“我什么时候小气过了？”
灵虫理直气壮:“你不让我喝一整锅粥，还让我用这小小的身体吃饭！”
“……”
竺喧一将这灵虫朝白袍魔族扔去:“免费吃我饭，还叨叨叨，这么喜欢叨叨叨，陪他聊天去。”
白袍魔族慌忙抓住这条飞来得灵虫，一人一虫相互对视着，一言不发。
“你想用什么付帐？”竺喧一端出一盘小葱拌豆腐问道。
白袍魔族伸手一挥，石桌上出现了数个大大的香菇，将灵虫压住。
“……这端全崖上是没有其他食材了吗？”竺喧一将香菇抱起。
白袍魔族摇了摇头:“没有。”
“那你在山上都吃些什么？鹰肉？”竺喧一好奇问道。
“嗯，隔壁座山还有兔子。”夜微雪尝了口小葱拌豆腐，这是一道他以前常吃的一道菜，因为做法简单，还，便宜。
如今再吃到，竟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那些记忆变得很遥远，遥远到，就像是另外一个人的记忆，而他只是个旁观者。
白袍魔族吃下第二口。
唯有，那魔雾出现时，才提醒着他，这确实是他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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