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东方季以前想过这个可能。
但是歩微兰没有说，他便没有主动问。
而现在，终于到了捅破这层窗户纸的时候。
“你说的这句话，是你心底最真实的想法吗？”
歩微兰努力让自己的声音显得没有异样，可是问完这个问题，她一颗心都揪了起来。
对于东方季的回答，她屏住了呼吸。
想听见，又抗拒听见。
空气变得安静，静谧的夜风里似乎只能听到偶尔一两声蝉鸣。
歩微兰没敢再侧眸，所以她看不见此刻东方季脸上的表情。
而沉默的每一秒，都好像过了一个世纪。
不知过了多久，歩微兰终于听到东方季开口:“这当然是我最真实的想法。”
歩微兰的心一沉，心脏像是被石头砸开了一个窟窿，风和雨都灌了进来。
果然这些都是东方季心底最真实的想法。
他对她好，对她莫名其妙的掌控欲，只是因为她够听话，够乖巧，够做一个合格的妻子。
无声地扯了一下唇角，歩微兰尽量不让自己的表情太难看。
也许她原本就不应该来问这个问题……
“我不喜欢我爷爷过度干涉我的私生活，所以对于他的询问我有很大的逆反情绪。”
还未等歩微兰尝试开口，东方季突兀地补充了一句。
睫毛颤动了一下，歩微兰还没来得及转换表情，就诧异地抬起了头。
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歩微兰不敢再妄加揣，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
男人的手还堪堪地搂在她的腰上，亲密又自然地把她往怀里搂了搂，直起身来，歩微兰的额头便恰好地抵在了他的下巴上。
“我是故意那么说的，我的私生活不喜欢任何人来指手画脚。”
他的声音在她的耳畔轻轻响起，像是有什么魔力，让她的脑袋都变得晕乎乎:“那句话只针对我爷爷，我没有想到你会听到，也没想到你会误会。”
他的下巴亲昵地在她的额头上蹭了一下，带着无限的缱绻。
歩微兰已经因为突然的转折震惊的说不出话来，整个人都好像踩在棉花上。
东方季告诉她，那句话只是针对爷爷，不是针对她？
所以，是她误会了？
“诚然，乖巧，听话是你的优点，不过现在也不见得了，”像是想到了什么，东方季原本的夸赞突然染上了一丝不悦，但语调却依旧促狭:
“但我想找个听话的，乖巧的妻子很容易，并不是非你不可，为什么我执意只要你？”
他贴着她的耳朵，说出的字句带着灼热的气息仿佛要让她的耳朵着火:“你不是很聪明？我以为这种小事你根本不会误会。”
“……”
他是在夸她，还是在损她？
歩微兰攥紧了掌心，脑子里有千万种思绪如潮水般涌来，竟让她一时间不知如何去思考？
东方季这番话信息量太大，她不太好消化。
看着女人呆呆愣愣的样子，东方季莞尔，眼中划过一抹自己都没察觉的笑意，他伸出大掌，又在她柔软如海藻般的头发上揉了一把，轻笑一声:
“不过你知道有疑问主动问我，而不是憋在心里，已经算是很大一个进步了。”
“以后有什么事，想问我随时都可以问我，不要憋在心里。”
“……我知道了……”
嗫嚅唇瓣，歩微兰最后只说出这四个字。
比起东方季的镇定自若，现在的她显然是慌乱的。
之前因为这个误会她还能冷静自持，克制着自己的感情，可现在唯一的误会都解除了，她跟东方季之间再无隔阂，她反倒有些无所适从，不知道今后她跟他之间，该如何相处。
“好了，我有点困，难道你打算让我在这里站一晚上？”
男人清凉的嗓音把歩微兰的思绪给拉了回来。
歩微兰抬了下眼眸，有些诧异的问道:“难道你今天不打算回去吗？”
东方季挑高下巴，意味深长地看着她:“难道我不能在我妻子这里休息一下？”
歩微兰眼眸动了动，欲言又止:“你……”
东方季倒是很了然，直接把她的话接了下去:“你怕我吃了你？”
他陡然靠近她，鼻尖都撞上她的。
歩微兰仿佛着了火一般，受惊地往后躲了一下，无奈腰被东方季搂着，又轻而易举被拽了回来。
“你放心，我今晚只抱着你，什么都不做。”
他在她耳畔呢喃，他越来越习惯于和她的亲近。
这些天，大部分时间她都不跟他睡在一起，他其实不习惯。
歩微兰有些头痛，她明天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做，不能在这个时候掉链子。
好几次在床上，东方季体力好到可以把她折腾晕过去，她实在是有苦说不出。
可东方季喝醉了，如果这时候非要让他离开，又显得她太过于不近人情。
思来想去，歩微兰深吸了一口气，郑重地对东方季说道:“那你必须说到做到，只是睡觉，什么都不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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